“第二,也可以是‘共同語’。你跟人家聊顛勺火候、聊食堂采購,人家姑娘聊學校、聊書、聊電影,聊不到一塊去,人家就說跟你沒話說。”
“第三,還可以是‘未來預期’。你現在是食堂大師傅,油水足,但說到底還是工廠的廚子,在人家看來,上升空間有限,不如坐辦公室的干部或者技術員。”
傻柱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想反駁,卻又覺得林墨句句戳在點上,憋了半天才嘟囔:“那……那許大茂放電影不也是伺候人的?他咋就行?”
“許大茂比你精。”林墨一針見血,“他知道怎么‘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領導面前畢恭畢敬,在姑娘面前能吹噓點‘藝術’、‘技術’,把自己包裝得好像跟文化沾邊,你行嗎。”
林墨看著他,話鋒一轉:“柱子哥,其實以你的條件,何必非盯著城里這些姑娘?你不就是想找個漂亮的嗎,眼光可以放開點。”
“現在農村什么光景,你比我清楚。”林墨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現實的考量,“大旱連著糧荒,多少地方連野菜都吃光了?”
“姑娘餓死的不在少數。農村姑娘,踏實、肯干、能吃苦,圖的就是個能吃上飽飯、有個城里依靠。你手里有糧票,有工資,偶爾還能從食堂帶點油水,這對她們來說,就是天大的本事,想找個比賈家嫂子漂亮的也不是不可能的!”里面意有所指
傻柱眼睛猛地一亮:“我想想看,想想看......”。嘴里時不時念叨著“農村.....漂亮....定量”時不時還皺起眉頭。
林墨看他在權衡沒有再多說,人生都是自己的選擇。
剩下的打獵時光,傻柱像換了個人,腳步輕快,眼神放光,仿佛媳婦已經在向他招手。
打獵歸來,收獲依舊不錯。林墨拿了自己那份野兔野雞,剩下的都丟給傻柱了,他把其中一部分分給了院里幾戶困難人家,尤其是聾老太太和賈家,自然又收獲了不少感激,連帶著看傻柱的眼神都更熱切了。
分完東西,傻柱帶著滿腔的興奮和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跑去了易中海家。他想讓一大爺幫忙參謀參謀。
易中海正就著燈光看一份技術圖紙,被傻柱嚇了一跳,放下圖紙:“柱子?怎么了”
傻柱拉過凳子坐下把林墨說的一股腦跟易中海說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農村姑娘多實在,漂亮的!只要我肯給糧食,肯定能找個好的!模樣身段都不差!還勤快!我就要找個漂亮的”
易中海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傻柱說完,他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胡鬧!”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柱子!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去農村找媳婦?虧你想得出來!”
傻柱被吼懵了:“一大爺,我……”
“你什么你!”易中海打斷他,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何雨柱是什么人?堂堂首都軋鋼廠的大師傅!正經的八級廚師待遇!端著鐵飯碗!你這樣的條件,沒有必要現在就想著去鄉下找!”
他站起身,背著手在屋里踱步,語重心長地給傻柱“算賬”:
“再者說,農村姑娘,沒城鎮戶口!這是最要命的!她進了城,沒糧本,沒定量!吃的喝的全得靠你!你那點工資糧票,養你自己和雨水就夠緊巴了,再加一張嘴?你養得起嗎?就算你能省,能接濟,那日子得過得多摳搜?”
易中海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盯著傻柱:“還有孩子!將來生了孩子,戶口隨媽!也是農村戶口!沒定量!上學、招工都是問題!柱子啊,你想想,你對得起孩子嗎?”
“一大爺,林墨說了,戶口可以慢慢想辦法……”傻柱試圖辯解。
“想辦法?想什么辦法?”易中海嗤笑一聲,帶著過來人的不屑,“戶口是那么容易辦的?那是國家政策!是鐵門檻!沒點過硬的關系和路子,想都別想!林墨他懂什么?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林家雙職工,還有個上中專的弟弟,條件比你好,他當然敢說風涼話!你呢?你有他那本事嗎?”
他走回傻柱面前,雙手按在他肩膀上,語氣放緩,卻帶著更強的壓迫感:“柱子,聽一大爺的,別犯糊涂!你還沒到那一步!再等等,一大爺再給你托人好好尋摸尋摸,肯定能找個城里戶口的、本本分分的姑娘!哪怕模樣差一點,工作普通點,只要有戶口,那就是正經城里人!以后孩子也有保障!這才是正道!”
傻柱被易中海這一番連珠炮似的“道理”砸得暈頭轉向。易中海描繪的“孩子沒戶口”的未來,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上。一大爺說得對,這是最后一步……不能急,不能急……
他囁嚅著:“那……那一大爺,您可得抓緊點……”
“放心!”易中海見他被說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包在一大爺身上!你先把心放肚子里,把工作干好,對象的事兒,急不得!”
傻柱蔫頭耷腦地離開了易家,心里那點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易中海根深蒂固的“城里人”優越感和現實的戶口難題,澆得只剩下一縷青煙。
林墨回到家中,仔細地將分得的野兔和野雞處理好。他心緒平靜,對傻柱能否堅持自己的想法并不抱太大期望,易中海那套觀念的枷鎖,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他更關心的,是自身技藝的進境。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