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伴隨著一股淡雅的墨香和若有若無的蘭花香氣。
“帝師,揚州夜深,風寒露重。”
一個清冷而溫柔的聲音響起,上官婉兒端著一個托盤,悄然來到他身邊。托盤上,是一碗尚在冒著熱氣的蓮子羹,和一疊剛剛整理好的文書。
她沒有問青狼坡的兇險,也沒有問正堂內的殺伐,仿佛那些血腥與陰謀,都與她無關。她看到的,只是一個在夜風中略顯疲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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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回頭,看到她清麗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那雙總是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滿了恰到好處的關切,既不疏遠,也不過分熱切。
“有勞了。”陸羽接過那碗蓮子羹,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驅散了幾分深夜的寒意。“這滿城的血腥味,怕是只有婉兒你的湯,才能蓋過去。”
他這話說的隨意,卻讓上官婉兒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她知道,他這是在用一種委婉的方式,承認了今夜的殘酷。
“帝師以雷霆手段,肅清江南沉疴,乃是為國為民的大功績。些許宵小之輩的污血,又怎能染濁帝師的青衫。”她輕聲說道,將那疊文書放在石桌上,“這是方才從王普、蕭策府上抄檢出的部分往來信函與賬目,婉兒已初步歸類整理,其中牽涉到的官員與地方士族,皆有標注。”
陸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在他處理王普的時候,上官婉兒已經悄無聲息地為他做好了后續最繁瑣的工作。她的聰慧與體貼,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以最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展現出來。
他舀起一勺蓮子羹,入口清甜軟糯,心中的那份疲憊與煩躁,竟真的消解了不少。
“婉兒,你不怕嗎?”他忽然問道。
上官婉兒微微一怔,隨即淺淺一笑,笑容在月色下如同曇花初綻。“婉兒自幼伴隨在陛下身邊,見過的風浪,或許不比帝師少。婉兒怕的,從來不是刀光劍影,而是怕……”
她頓了頓,抬起眼眸,認真地看著陸羽:“怕帝師身邊,連一個能為您分憂解勞,或是遞上一碗熱湯的人都沒有。”
這句話,輕輕地敲在了陸羽的心上。
他知道,上官婉兒看穿了一切。她看穿了他的疲憊,看穿了他在權力旋渦中的身不由己,甚至看穿了他周旋于幾位頂級女性之間的不易。
她的體諒,不是同情,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理解與共情。她就像一位最頂級的棋手,默默地為他復盤,為他整理棋子,讓他可以在下一場對弈中,更加從容。
陸羽心中一暖,多日來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難得地放松了下來。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他半開玩笑地感嘆了一句。
上官婉兒的臉頰瞬間飛上一抹緋紅,連耳根都有些發燙。她垂下眼簾,不敢再看陸羽,輕聲道:“帝師又取笑婉兒了……”
那份嬌羞的模樣,與她方才處理政務時的干練果決判若兩人,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陸羽哈哈一笑,心情徹底舒暢起來。他將碗中蓮子羹一飲而盡,只覺得通體舒泰。
“奏章的事,還要勞煩婉兒了。”他指了指那疊文書,“這封奏章,不僅要陳述罪行,更要寫出安撫江南人心的策略。其中的分寸拿捏,非你不可。”
“這是婉兒分內之事。”上官婉兒頷首應下,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輕聲提醒道,“帝師,今日之事,動靜如此之大,神都那邊……怕是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她抬起眼,眸光中帶著一絲深意:“尤其是太平公主殿下,她若是聽聞您‘遇襲重傷’,不知會是何等心焦。以殿下的性子,怕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陸羽的笑容微微一滯。
他光顧著在揚州布局,卻差點忘了,在千里之外的神都,還有一位更難纏的“投資對象”。太平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若是讓她聽到自己遇刺的假消息,天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
正想到這里,一名親衛隊長腳步匆匆地從府外走了進來,神色凝重。
“公子,神都八百里加急!”
親衛雙手呈上一份用火漆密封的公文,以及一封小巧的私人信函。
陸羽的心頭,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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