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石頭直往外撞,棱角隔著肉敲打骨頭,如同萬年前用最原始方法鑿砍磋磨出的鈍刀子。
絲錄手疼,胸口也疼,可痛感集中不到眼睛里,依舊全通過她的嘴往外傾瀉。
“你都能想著我怎么和別人在一起了,還問我有沒有良心??”
“林玉玠,我是不是跟你一樣,幫你再找個好的就算我有良心了?”
絲錄再躥出來一股火,火花噼啪爆燃,字字帶著火藥味,完全話滾話。
“你想要什么樣的?美麗的,體貼的,聽話的,還是和我一樣結過婚再被人細心打點好以后讓你滿心歡喜的?”
林玉玠看著她一張臉擰巴出兩種神態,碧熒熒的眼中映著自己,眼皮明明一眨不眨,綠眼珠卻忙得打顫,而他也在她眼睛里打顫。
胸口像被什么有型的東西碾過,牽扯出幾點凹陷的鈍痛感,林玉玠想找點東西把這張嘴堵上,讓絲錄別再說這種話,可他氣昏了頭,忘了仙法和符咒,遲鈍的選擇了上手物理閉嘴。
絲錄想也不想地咬上他的手指,上半身轉回來攥林玉玠的衣領,氣得抬腿。
林玉玠被她踢一腳,腿上也用力,別緊絲錄的腿,另一只手抬高她的后頸,四目相對。
“你要是能給我一個準確答案,我會做這種事?!”
絲錄吐出他的手指,“你拿什么留我?你以為咱們有情至深處的感情?我是見到你就這樣嗎?你推開我不止一次了,我跟你培養感情都培養不出來啊!”
“你的感情就全靠這種事培養?”
過分質疑的語氣招來一個近距離的巴掌,林玉玠頭偏過去。
“這種事?”絲錄拔高聲音,“你這么高高在上,你這么瞧不起你結什么婚?”
她努力往下咽堵住的氣,想到隔壁沒人住的空房間,了然般的點點頭。
“原來是嫌棄啊,請問仙長怎么看待我之前的所作所為?”
絲錄自問自答:“俗還是浪?是不是也一樣瞧不起我?”
“你能不能別臆想不存在的事?!”
林玉玠連呼吸都要更用力才不至于大腦缺氧,當初世界末日都沒把他折磨到這樣。
“感情是感情,身體是身體,前者生于自然真誠,后者受內在欲望驅使,根本當不了捷徑。”
“你能把頭和身體分得這么開,不如去割喉斷頭,看看是沒了感情能活還是沒了欲望能活。”
“腦袋長在頭頂是用來思考的,沒了頭就是行尸走肉,你要這樣的欲望?”
“那能思考的大腦為什么要用心臟來寓意感情?心臟不就長在身體里嗎?!”
“寓意是思想賦予的,你能不能分清主次?”
“大腦會賦予給心臟就說明愛欲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