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鋼心里暗自嘆了口氣。這孩子,沒城鎮戶口沒固定工作,只能抗大包,做窩脖,這次因為搶活打架被抓進了派出所。沒了原著傻柱的幫助,給部委機關司機,這身份落差可真有點大。記憶中那個在胡同里上躥下跳的半大孩子,如今臉上也刻上了生活的風霜和焦慮留下的痕跡,縮在墻角,努力減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吳鵬也跟了進來,順著李成鋼的目光也認出了棒梗,驚訝地低呼了一聲:“喲!這不是……”話到嘴邊,感覺場合不對,又咽了回去。他想起自己去李成鋼家里吃飯的時候,好像在院子里見過棒梗,是李成鋼院子的領居。
何指導員沒留意兩人的神色變化,還在搖頭嘆氣,對著那幫蹲著的人訓斥:“都老實點兒!為了搶個活,一個個火氣比三伏天的日頭還旺!有力氣打架,沒力氣好好排隊?規矩呢?糧站門口鬧事,擾亂秩序,你們說說,值當嗎?”他拍著手里的登記本,“看看,看看!王強,你這額角都豁口子了!劉根兒,你衣服都扯成什么樣了!還有你,賈梗!”他點名點到了棒梗,“你說你,好歹也算個青壯勞力,把打架的勁兒用在扛包上,這會兒錢都到手了!非得在這兒蹲著反省?”
棒梗被點了名,身體明顯一僵,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膝蓋里。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褲子上的一個小破洞,指關節因為長期用力有些粗大變形。
李成鋼走近幾步,目光復雜地看著棒梗。這孩子,背脊甚至有些佝僂,大概是常年扛重物壓的。臉上那道新鮮的抓痕混著灰塵和汗漬,顯得有些狼狽。他開口,聲音不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無奈:“怎么回事?”
棒梗聽到李成鋼的聲音,身體又是一哆嗦,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發出聲音。
旁邊一個臉上掛了彩的漢子,大概以為是問他們所有人,搶著辯解道:“公安同志!不怪我們啊!是糧站那管事的,就那么點活兒,呼啦啦圍上去幾十號人!他點誰誰干,憑啥啊?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我們天不亮就排隊了……”
“你先閉嘴!”何指導員打斷他,“排隊是排隊,動手就是動手!理由再充分,動手就是錯!都清醒清醒,想想待會兒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吧!”他轉向李成鋼,無奈地攤手,“老李,你瞧瞧,都是老問題了。僧多粥少,為爭個糊口的活計,繃不住就炸了。咱們這轄區,像這樣沒著落的年輕人,還有不少呢。”他壓低了聲音,“這幾個……唉,聽說日子挺緊巴的。”
李成鋼沉默地點點頭。年輕人出來扛大包當窩脖的,基本都是沒戶口沒一技之長的,家里更是沒有門路的。只能在這種最底層賣力氣,受盡白眼和爭奪是家常便飯。生活的重壓,足以把任何棱角都磨平,也足以把一點火星瞬間引爆成燎原大火——就像剛才爭煤球的那兩家,本質上,都是為了生存空間那“一平米”的掙扎。
他剛才和吳鵬說,片警的工作是“平安大廈的夯土者”,是在化解那些看似不值一提的“雞毛蒜皮”。可眼前這糧站門口的群架,這棒梗的窘境,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更沉重、更根源性的“雞毛蒜皮”?這些底層民眾為生存而爆發的沖突,同樣需要被看見,被處理,被盡力撫平。
李成鋼沒再追問棒梗,只是深深看了那個縮成一團的年輕人一眼,眼神里有嘆息,也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沉重憂慮。他轉頭對何指導員說:“老何,按規矩處理吧。該教育的教育,該調解的調解。道理要講透,處罰就算了,估計要罰這幾個人的錢估計比要他們命還難。咱們不能把人往死里逼。等會讓他們把所里衛生搞了,讓他們長長記性。你覺得怎么樣,老何!”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也知道這幾位都不容易。等下把院子地掃了,每個人去食堂領兩窩頭拿回去吃”何指導員應道,拿起筆準備繼續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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