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攬月閣比往常更加寒冷。沈青瀾將藏有香料樣品的繡品放入密道,又取出了蕭景玄的回信。
這一次,他的信格外長。先是詳細說明了邊境的局勢和他的應對之策,接著提到了對韓青的調查結果,最后寫道:"德妃散布流,其心可誅。吾已安排對策,卿不必憂心。含章殿之事,吾已另派人暗中調查,卿萬勿再涉險。年關在即,事務繁雜,望卿善自珍重。"
在信的末尾,他附上了一首小詩:"雪壓梅枝色愈新,寒深更見松柏心。宮闕重重難相見,唯有明月知此心。"
沈青瀾捧著信箋,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熟悉的字跡,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宮中,能得一人如此相知相護,是何其幸運。
她提筆回信,將張司制的提醒和自己的猜測詳細寫明,最后寫道:"流蜚語,不足掛心。妾身正影直,何懼斜風。唯愿君安,邊事順遂。歲寒之際,心暖如春。"
她將信箋小心折好,放入密道。就在轉身欲走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她心中一緊,連忙隱入暗處。
朝堂?風云驟變
次日大朝,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還不等百官奏事,永和帝就猛地將一份奏折摔在御階之下。
"王z!"皇帝的聲音如同寒冰,"你給朕解釋解釋,為何邊境敵軍使用的軍械,與兵部武庫司的記錄如此相似?"
王z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明鑒,臣、臣不知......"
"不知?"永和帝冷笑,"那朕來告訴你!趙德安已經招供,你指使他與北疆兀良哈部交易軍械,中飽私囊!如今邊境將士因你之故血染沙場,你還有何話說?"
朝堂上一片嘩然。王崇煥面色鐵青,出列道:"陛下,趙德安乃戴罪之身,其不可盡信。臣以為......"
"你以為?"永和帝打斷他,"朕還收到密報,昨夜有北疆細作潛入王z府中。王首輔,這件事你又如何解釋?"
這話如同驚雷,炸得滿朝文武目瞪口呆。通敵叛國,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蕭景玄冷眼看著這場變故,知道這是收網的時候了。他出列躬身:"父皇,兒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穩定邊境軍心。王侍郎之事,可交由三司會審,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永和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準奏。即日起,王z收監候審。邊境軍務,全權交由靖王處置!"
含章殿?真相漸顯
就在朝堂風云變幻之際,沈青瀾接到密報,含章殿的香料檢驗結果出來了。那果然不是普通的安神香,而是摻入了一種罕見的西域迷藥,長期使用會讓人心智漸失,最終變成任人擺布的傀儡。
更讓她震驚的是,檢驗的太醫認出這種迷藥――正是當年先帝時期,某個意圖謀反的親王用來控制政敵的秘藥!
這個發現讓沈青瀾不寒而栗。她立即通過密道將消息傳給蕭景玄,同時更加留意含章殿的動向。
當夜,她發現李嬪悄悄前往一處偏僻的宮苑。沈青瀾冒險尾隨,竟看見李嬪與一個蒙面人在荒廢的庭院中密會。借著月光,她隱約看見那人腰間佩著一枚狼頭令牌――與之前在趙德安別院發現的令牌一模一樣!
尾聲?暗夜將明
蕭景玄接到沈青瀾的密報時,正在部署邊境的反擊。看到含章殿與狼頭令牌的關聯,他立即明白了整個陰謀的脈絡。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北疆、王黨、含章殿......這一切都連起來了。"
顧昀疑惑地問:"殿下的意思是?"
"有人想通過控制含章殿的皇子,來爭奪儲位。"蕭景玄眼神冰冷,"北疆軍械、王z通敵,都只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那我們......"
"是時候收網了。"蕭景玄取出一枚令牌,"傳我命令,按計劃行動。這一次,我要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與此同時,沈青瀾悄悄退回司制司。她知道,自己可能觸碰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但更讓她安心的是,在返回的路上,她看見了玄武門副統領周振――那個蕭景玄說過可以信任的人,正帶著侍衛在附近巡邏。
四目相對的瞬間,周振微微頷首,一切盡在不中。
深宮的夜色依舊濃重,但黎明的曙光已經不遠。沈青瀾撫摸著袖中的簪子,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前路還有多少艱難,她都會與那個人一起,并肩走下去。
歲寒深處,真情愈顯。宮闕重重,難阻兩心相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