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寒風卷著最后幾片殘雪,在宮墻間呼嘯而過。年關將至,皇城內外卻籠罩在一層無形的緊張氛圍中。北疆戰事的陰云、朝堂的暗涌、宮闈的詭計,都在這歲末時分交織成一幅復雜的畫卷。
靖王府?歲末布局
書房內,蕭景玄站在巨大的邊境輿圖前,指尖劃過兀良哈部活動的區域。燭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動,映出幾分冷冽的鋒芒。
"殿下,邊境八百里加急。"顧昀快步而入,呈上軍報,"兀良哈部昨日突襲了云州衛,守將張韜殉國,軍民死傷逾千。"
蕭景玄接過軍報,目光掃過上面的傷亡數字,指節微微發白:"張韜是員老將,居然......"
"據幸存士兵說,敵軍使用的弓弩射程極遠,威力驚人,與我軍制式裝備頗為相似。"顧昀低聲道,"恐怕就是通過趙德安那條線流出去的軍械。"
蕭景玄沉默片刻,忽然問道:"王z最近在做什么?"
"稱病在家,閉門不出。但昨夜有密報,他府上有北疆口音的神秘客人到訪。"
"看來他們是坐不住了。"蕭景玄冷笑,"傳令邊境,按第二套方案行事。另外,讓我們的人開始散布消息,就說王z與北疆部族往來密切,邊境軍械流失與他脫不了干系。"
"殿下,這是要打草驚蛇?"
"就是要讓他們自亂陣腳。"蕭景玄轉身,目光銳利,"王崇煥老謀深算,但他的兒子可沒這份定力。只要王z慌了,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這時,窗外傳來三聲鳥鳴――這是宮中暗衛的特殊信號。蕭景玄神色一凝,示意顧昀退下。不多時,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書房。
"殿下,沈姑娘今日在含章殿有所發現。"暗衛低聲稟報,"她取得了一些可疑的香料,正在設法送出宮檢驗。另外,德妃那邊開始散布關于沈姑娘與侍衛韓青的流。"
蕭景玄眼中寒光一閃:"知道了。加派人手保護沈姑娘,若有任何人想要對她不利,格殺勿論。至于韓青......"他頓了頓,"繼續監視,我要知道他背后還有誰。"
暗衛領命而去。蕭景玄走到窗前,望著宮城方向,心中涌起一陣難以喻的擔憂。他知道,這場博弈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而青瀾正處在風暴的中心。
司制司?暗香浮動
沈青瀾將取得的香料樣品分成三份,分別藏在即將送出宮的繡品、畫作和典籍中。她知道這樣做風險極大,但含章殿的發現讓她不得不冒險一搏。
就在她仔細檢查最后一份樣品時,張司制忽然來訪。沈青瀾連忙將香料藏入袖中,起身相迎。
"青瀾,年關在即,各宮都要制備新衣,司制司上下都要忙起來了。"張司制說著,目光卻似有深意地掃過她的桌面,"我聽說,你最近常去含章殿?"
沈青瀾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回司制,含章殿皇子年幼,衣物尺寸常有變化,下官不得不經常前去丈量。"
張司制點點頭,忽然壓低聲音:"李嬪娘娘身份特殊,你行事要格外謹慎。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這話中有話的提醒讓沈青瀾心頭一震。她正要細問,張司制卻已經轉移了話題,交代起年關的各項事宜。
送走張司制后,沈青瀾獨自坐在值房中,反復琢磨著那句話。張司制顯然知道些什么,卻不敢明說。這讓她更加確信,含章殿中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長春宮?最后的瘋狂
德妃的寢宮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但比藥味更刺鼻的,是她語間的怨毒。
"消息都散出去了?"她躺在床上,聲音嘶啞地問。
"回娘娘,已經按您的吩咐辦了。"宮女戰戰兢兢地回道,"現在宮中都在傳,說沈典制與韓侍衛......"
"很好。"德妃臉上露出扭曲的笑意,"再去添把火。就說......就說沈青瀾借著掌管司制司的便利,經常私會外男。本宮倒要看看,蕭景玄還能不能護得住她!"
"娘娘,韓侍衛那邊......要不要通知他配合?"
德妃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不必。一個棋子而已,用完就棄。若是他聰明,就該知道該怎么配合。若是不聰明......"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劇烈的咳嗽再次襲來,德妃痛苦地蜷縮起來。宮女連忙上前伺候,卻被她一把推開:"都出去!本宮要靜一靜!"
當寢宮內只剩下她一人時,德妃望著帳頂,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但在生命最后的時刻,她一定要拉上那幾個恨之入骨的人墊背。
攬月閣?兩心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