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患者回來照顧酒鬼前任,真是聞所未聞。”
“你是不是抱不動?”賀淮欽打量邵一嶼一眼,“看你這臉圓的,多久沒有鍛煉了?”
“還用上激將法了?嘿,我還真被你激起了斗志!”邵一嶼一把將地上喝醉的溫昭寧打橫抱起來,“放哪兒?”
“二樓臥室。”
邵一嶼把溫昭寧抱到了二樓臥室。
“上回來還是客房,這次來就是臥室了,我說你倆這和夫妻過日子有什么區別?”
賀淮欽像是沒聽到,只顧給溫昭寧脫鞋。
邵一嶼恨鐵不成鋼:“你不會真的打算和她再續前緣,給別人的孩子做后爸吧?”
賀淮欽還是像沒聽到,又替溫昭寧蓋上被子。
邵一嶼徹底沒招了,只能無奈叮囑一句:“你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同房。”
這是他身為一個醫生最后的倔強了。
“同房會怎么樣?”
“同房的話,你可能以后都沒命同房了。”
賀淮欽:“……”
他覺得沒有人比邵一嶼更適合做醫生,因為他這毒舌總有辦法把醫囑說得別人不敢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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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寧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醒來時,頭痛欲裂。
昨晚的那瓶酒比她想象中的更烈,她如愿短暫地忘記了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可身體也在承受著放縱帶來的惡果。
她現在好難受。
這場自以為是的逃離和麻痹,最終只證明了一件事,她逃不開,也忘不掉。
她起床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保姆阿姨看到她,笑著對她說:“溫小姐,醒酒湯在鍋里,賀先生特地叮囑我給你做的,你趁熱喝。”
“賀先生?”
“對。”
“他回來了?”
“昨晚就回來了。”
“他現在人在哪里?”
“賀先生剛喝完粥,這會兒正在二樓客房掛水。”
溫昭寧聞,馬上調轉腳步,往二樓跑去。
客房的大床上,賀淮欽閉眼靠坐在床頭。
他正在掛水,左手手背上粘著醫用膠布,連接著一條細細的透明軟管,軟管的另一端掛在床邊的金屬支架上,一袋透明的藥液正緩慢地滴落下來。
溫昭寧不確定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她放輕了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賀淮欽的身邊,就在她靠近的瞬間,賀淮欽睜開了眼睛。
賀淮欽的眼底,布滿了疲憊的紅血絲,他看起來,比昨天在醫院看到的樣子更憔悴。
“你怎么回來了?”溫昭寧問。
“我再不回來,酒柜都要被人偷家了。”
溫昭寧想到昨晚自己喝掉的那瓶酒,臉一熱,但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
“我自己說的。”
“你瘋了嗎?”
“沒瘋。”
溫昭寧靜靜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賀淮欽回來掛水是什么意思?醫生沒攔著他,難道沈雅菁也沒有攔著他嗎?
四目相對,沉默在蔓延。
“你問完了,是不是該我問了?”良久,賀淮欽開口。
“你要問什么?”
“你昨天來醫院看我了?”
溫昭寧蹙眉,陳益怎么出爾反爾,這么快就把她賣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賀淮欽眸色變深,“既然來醫院了,就說明你關心我,既然關心我,為什么不進來看看我?”
溫昭寧想到昨天在病房門口看到的那一幕,輕輕握住了拳:“我沒有資格關心你。”
“關心我從來不需要什么資格,只有你愿不愿意。”賀淮欽語氣變得溫柔,“所以,溫大小姐,你愿意關心我嗎?”
溫昭寧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賀淮欽不是威逼利誘就是循循善誘,她無法控制自己一步一步深陷。
可是,那是錯的。
賀淮欽見溫昭寧遲遲不回答,忽然捂著心口的位置說:“我的胸口好疼。”
“怎么忽然又痛了?”溫昭寧下意識地俯身扶住他,焦急地問:“醫生呢?家庭醫生在哪里?還是我送你去醫院?”
她慌亂無措地想著對策,一抬眸,發現賀淮欽眉宇帶笑地望著她。
“你關心我。”
溫昭寧發現賀淮欽是故意騙她的,眼眶瞬間紅了,連帶昨天的委屈一起涌了出來。
她不想讓賀淮欽看到她哭,別過頭去:“關心你是你女朋友該做的事。”
“可我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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