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相顧無。
到村里時正趕上大部隊準備動身出發,喬大山將牛車停到家里,跟著大家伙往祖墳上去。
他們這的祭祖規矩是,正午時,族內子弟抬著祖宗牌位往祖墳去,燒香叩頭放鞭炮,請祖宗附在牌位上,眾人敲鑼打鼓地將他們接回來,放在祠堂里好生供奉,日落時再敲鑼打鼓地將他們送回去。
發達些的,還會請戲班子過來唱一下午。
這不,喬家祠堂門口的戲臺子已經搭好了,唱戲的人跟著往墳上去,這第一曲,自然是要唱給祖宗們聽。抬回來的時候,也要一路唱著,到了祠堂,祖宗們入祠堂,唱戲的卻得唱完一曲才能上臺,有始有終。
喬家請的戲班子是喬永堂和喬大山出大頭,其余人看心意。
男人們忙活著請來了祖宗,女人們做好了飯,眾人飽餐一頓,男人們散去打牌,女人們收拾殘局。
戲臺子上不斷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老人們搬著板凳坐在下頭,或直接揣著手臥蹲在旁邊的柴草堆里,拉著家常聽著戲,犯困了就閉上眼睛瞇一會兒,時常聊著聊著天發現對方睡著了,就豎起耳朵聽會戲,等他醒了再繼續聊。
太陽曬在身上暖暖的,打個盹也不會著涼。
小孩們則在戲臺旁邊竄上竄下,更有那膽大的,敢直接在戲臺上穿梭,從唱戲的人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引得其他小孩們一陣歡呼叫彩,不過最終的結局是被家里的打人呵斥下去。
喬大山困得要死,想回家睡覺,卻推脫不過旁邊男人的相邀,打著哈欠坐到了牌桌上。
喬陽又恢復了往常的機靈活氣,四處逢源,眾人都說他是走出了喪母之痛,紛紛張羅著給他找個后娘。
喬小平正帶著香香在山坡上放牛,沒一會兒,卉妞兒和小微也過來了,幾人玩了一會子,累得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小微靈機一動,提議道,“要不咱去摘槐花吧?”
香香歪著腦袋,疑惑道,“槐花有什么好玩的?”
“槐花摘下來可以做拌點面做蒸菜吃,再撒點調料,香死了,”小微夸張地說道。
卉妞兒囁喏道,“槐花?可是槐樹都在墳頭上栽著,我不敢去。”
“悖閼餉壞ㄗ擁模搶锿仿竦枚際悄闋嫦齲閂率裁矗俊斃∥1牧稅澹锨叭ダ牽靶∑劍吡恕!
喬小平猶豫道,“我的牛羊……”
“牽過去不就行了,墳頭的草長得更旺,”小微不以為意地回道。
“行。”
小微邊走邊道,“去我們家的墳吧,離得近,今中午請祖宗的時候我跟著瞧了,槐花長得很旺。”
“那就去你家的墳。”
小微姓左,小平香香和卉妞兒都姓喬。
四人很快便到了那,只是可惜,已經有許多男孩們爬在樹上了。
小微氣得跺腳,“來晚了,被人搶先占住了。”
卉妞兒仰著臉,看著陽光下的一樹槐花,感慨道,“真美啊,好想畫下來。”
喬小平立刻道,“要畫嗎?我回家去拿紙筆來。”
“好呀,”卉妞兒興奮道。
“那能把我畫到紙上嗎?”小微也把沒搶到樹的事情拋到腦后了,“小平,你還不知道吧,卉妞兒現在畫人也畫地可像了。”
香香蹦蹦跳跳道,“我也要,我也要。”
卉妞兒拍著胸脯擔保道,“我給你們一人畫一張。”
“那我去拿紙筆,”喬小平說著便拉香香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