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朱大儒的講學,要不明日?”
喬三山不知道朱大儒是誰,小平忙解釋道,“三叔,朱大儒是京城來的大學士,可厲害呢!這回來只講三次,今天下午是第一次,我不想錯過。”
喬三山低頭看著自己的小侄女,覺得她有哪里不一樣了,他也說不上來,就好像他一進這書院便莫名覺得矮了別人一頭。
“你學業為重,三叔就在城東驛站對面的樊記酒樓做活,你有事就到那找我。”
“好嘞!”
喬三山將行李放下就要走,小平想帶他在書院里逛逛也被他拒絕了,“木匠逛書院有什么好逛的,我走了,師父那邊等著我開工呢!”
“我本想著讓你嘗嘗書院的飯再走呢,可好吃了,”喬小平從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兩銀子,趁著拉三叔胳膊的空當,塞到他的口袋里,“我聽說你們做工時,主家給的飯食都不太好,你若是嘴饞了,就自己買著吃。”
她聽娘說過,現在三嬸懷著孕,燒餅做不了,地里的活更是要落下,全靠三叔做木匠,可三叔還只是學徒,得不了多少工錢。
其實三叔現在回家種地更劃算,但一來呢,三叔很喜歡做木匠,機會難得,錯過可惜;二來是家里的地可以請個長工,反正不用交稅了,種出來的糧食全是自家的,請長工也劃算。
問題是,他們現在拿不出請長工的錢,怎么也得等現在地里這茬糧食收了之后。喬大山和左嬌嬌倒是想幫忙,但老三兩口子不樂意,所以小平便想著偷摸給三叔一些。
喬三山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這話說的,好像你是叔叔,我是侄女似的。念書別的沒學會,話倒是說的好聽了。”
“嘻嘻~”
“對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喬小平想了想,“估計二月中旬吧!”
“行,到時候幫我捎點東西回去,你三嬸懷著孕自己在家,挺對不住她的。”
喬小平點頭應下。
將三叔送到書院門口,同他告別后往回走,還沒走到大石頭那,便聽到三叔在后面追著喊她,“小平,小平。”
喬小平頓住步子,疑惑道,“三叔,怎么了?”
“這是你給我的銀子吧!拿回去,”喬三山覺得有些屈辱。
喬小平一臉驚訝道,“不是我,我的銀子都由夫子保管呢,咱倆一直在一起,我哪有時間找夫子要錢?”
“真不是你?”喬三山有些不信,“肯定是你,別裝了。”
“三叔,真不是我,除了我,你有沒有同旁人說話?”
“倒是問過幾個人碧竹園的方向,怕走錯了,不過都沒理我。”
喬小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就是了,這書院里頭的人非富即貴,懶得回答問題,便會給你丟點銀子,讓你問旁人去,很正常的。”
喬三山覺得小平在胡說八道,但她神色十分認真,自己倒有些搖擺了。
莫非是真的?
對了,娘那日就是在路上走著走著,路邊忽然冒出來送肉包的,還碰到一不合就送馬車的呢!
他還聽說,鎮上有婦人因為左腳先邁出大門,被人看到,直接得了一袋銀子呢!
沒想到這好事有一天竟發生在他喬三山身上,真是蒼天有眼呀!
喬三山左手緊緊攥著一兩銀子,飄飄然地往外走去。
遲到的葉子煜邁過書院大門,與喬三山擦肩而過時,被他一把抓住。
喬三山眨著星星眼,一臉期待地問道,“這位小哥,書院大門怎么走?”
葉子煜微微蹙眉,扭頭看向身后偌大的朱紅色大門,目測也就三五米遠,恨恨道,“你眼瞎嗎?”
隨后,用力拂開喬三山的手,飛奔離開。
喬三山頗為失望,他怎么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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