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夫物蕓蕓,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金光神咒自行運轉,感受著身體的暖意,陳九放空了意識,茫茫渺渺而無念無識,腹中練氣丹藥力化開,奔流百骸,在體內形成了第二道能量的來源,周圍的天地靈氣徐徐入體,隨著金光咒的流轉,最終化作法力,被丹田吸收。
這一刻,在陳九意識里,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沒有遠近之別,無思無想的狀態下,唯有金光咒在自動運轉,而陳九自己的呼吸,也在漸漸為身體所遺忘,胸腔的起伏越來越緩慢,直至徹底沒了。
混若假死,氣機內斂,生機內蘊。
……
秦人邑被圍城已達半月之久,他們的信息徹底與外界隔斷,手底下的產業也在這半月時間里被各大勢力有節奏的吞并,那些原本仗著秦家之名囂張跋扈,無惡不作的擁躉死的死,逃的逃。
成了過街老鼠,再無往日氣焰,樹倒猢猻散,這是最貼近不過的形容。
祖山,祠堂,居中一把太師椅,左右兩側一共十六把椅子,與太師椅平行的,又有八把椅子,左右各四。
秦家一祖穩坐那張看著就不凡的太師椅,左右分別是秦家幾個老祖,從二祖到九祖,只可惜,上面六祖的位置空懸,人正是死在了討伐白云觀的戰斗中。
神魂俱滅,一點念想也沒留下。
下方左右各自坐著各峰主事人,其實就是各脈的現任小家主和重要人物。
整個祠堂鬧哄哄一片,上首八人也不說話,就這么冷眼旁觀,這幾日以來,聽得最多的就是其余八脈痛斥主脈的話,因為就是他們的行動,帶來了今日的局面。
別說秦家的特權被廢了,即便沒有被廢,他們這些人中,除了一祖外,沒有一人能夠召來仙路,行使特權。
砰!
一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鬧哄哄的祠堂瞬間安靜下來:“夠了,照這樣下去,只怕外面那群豺狼還沒有打進來,我們自己就要因為內斗而爭得頭破血流了,忘了當年我們封山圍殺其他勢力時候,他們的結局嗎?”
類似的事情,秦人邑也做過,而且做過不少,有宗門,也有小家族,往日情形與今日何其相似。
那些家族宗門中,做法與這些日子所爭吵的一般無二,內心帶著幻想,想著委曲求全,斷尾求生,將家族中的一些人拿出去做替罪羊,割舍一些產業,讓利,只求一個喘息的機會,他們當時圍著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呢?
戲謔、嘲弄和玩味,因為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放過人家,不做已經做了,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修仙者壽元漫長,天賦之差就是云泥之別,誰也無法保證自己現在能壓得了別人一時,還能壓得了別人一世。
但凡出現一個驚才絕艷之人,主客易位也就是數十年的事情。
讓他們去爭,讓他們自相殘殺,最終以最小的代價,滅人滿門,至于放過?這種念頭從來就沒有出現在圍獵者的腦海中過,只有獵物在絕對的壓倒性實力面前,心中會將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具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