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繼續道:“其次,你為國戍邊,是光榮的職責,我敬佩。但陳敏同志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她不是一件等待分配的物品。她的感情,應該由她自己決定,而不是由你或者任何人的‘等待’或‘安排’來決定。更何況你也說了她跟你說過兩人不合適,那時候我也沒出現....”
趙軍下頜的肌肉鼓動了一下,眼神更冷了幾分。他忽然嗤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道理誰都懂。但林墨,光會說漂亮話沒用。小敏選擇你,我尊重她的選擇——前提是,你得證明你配得上這份選擇。”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身體前傾,帶來更強烈的壓迫感:“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耍嘴皮子講道理的。我要你證明給我看。兩條路,你選。”
趙軍伸出兩根手指,眼神銳利如鷹隼:“一、我家在四九城,還有點影響力。你要是怕這個,現在說,我讓你看看,什么叫‘不合適’。”他盯著林墨的臉,似乎在捕捉任何一絲畏懼或動搖。
見林墨眼神依舊平靜,他放下第一根手指,豎起第二根:“二、我們當兵的,習慣直來直去。你要是覺得能扛事,就用男人的方式。別躲在女人后面,打贏我,或者讓我服氣。否則,我會用自己的辦法,讓你知道,有些事,不是光會畫圖紙、掙外匯就夠的。”
陳宇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插嘴:“趙軍哥!你別亂來!林墨哥他……”話沒說完,就被趙軍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林墨沉默了。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被壓縮了,帶著秋日午后的干燥和隱隱的火藥味。
他腦海中飛快閃過許多畫面,深夜工坊里汗流浹背的摔跤練習、陳父那凌厲實用的捕俘拳招式、健體操帶來的對身體每一絲肌肉的精微控制、還有和保衛科老兵切磋時的攻防轉換……他的身手,應該是不輸那些老兵的。
片刻后,林墨緩緩站起身。他的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山岳般的沉穩。他走到趙軍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步,目光平視。
“趙軍同志,”林墨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冷靜,甚至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你說的‘影響力’,我不懂,也沒興趣。我林墨行得正坐得直,憑手藝和本事吃飯,為國家和廠里做事。如果你家有能耐,盡管使出來。只要不傷及我的家人,”
他特意在“家人”二字上微微一頓,“哪怕你有本事,讓我這身干部皮穿不成,回去再做工人,我也認。那是你的本事,我接著。”
趙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沒料到林墨會如此回應,非但不懼,反而將了一軍。
林墨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近乎淡漠的篤定:“至于你說的第二種——男人的方式。可以。”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清亮地看著趙軍:“就在這里,或者你找個地方。規則你定。只要你能徒手打到我認輸——今天這事,就是你和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林墨說到做到,絕不會向陳敏提起半個字。”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你也別用那些戰場上的現代化武器搞陰的。咱們是較量,不是搏命。”
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亮空氣中浮動的微塵。兩個青年相對而立,一個如出鞘利劍,鋒芒畢露;一個如深潭靜水,內斂卻深不可測。陳宇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心臟怦怦直跳。
趙軍緊緊盯著林墨的眼睛,似乎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偽和底氣。半晌,他嘴角扯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緩緩點頭,一字一句道:
“好。林墨,你有種。就沖你這話,我趙軍,認你這個對手。”
“地方我挑,時間你定。讓我看看,你這‘憑本事吃飯’的人,手上到底有幾分真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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