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得分給傻柱半頭野豬,算是他提供材料和發現豬群的報酬。”林墨心中暗道,“剩下的,足夠換很多東西了。”
做完這一切,他迅速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明顯痕跡,趁著夜色,如同一個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血腥狩獵的山谷。
第二天晌午,林墨瞅了個院里人少的空檔,溜達到傻柱家門口,壓低聲音道:“柱子哥,出來一下,有點東西給你。”
傻柱正為昨天沒親眼見到野豬而心癢難耐,一聽這話,立馬撂下手里的活計,跟著林墨出了院門。兩人一前一后,騎著車往城外僻靜處去。
到了地兒,林墨四下張望確認無人,領著傻柱鉆進一片枯黃的蘆葦蕩后頭。只見地上攤著一大張厚油布,上面赫然躺著半頭刮得去了內臟的肥碩野豬,怕不有一百多斤重!雖然已經凍得有些硬挺,但那厚實的膘肉和結實的體格,依舊看得傻柱眼睛發直,口水差點流出來。
“嚯!這么大個家伙!”傻柱激動地蹲下身,摸著冰涼梆硬的豬肉,嘖嘖贊嘆,“墨子,你真行!這就給弄回來了?還收拾得這么利索!”
林墨笑了笑,語氣平靜:“運氣好,陷阱奏效了。柱子哥,這頭是你的那份。你提供了鐵條鐵絲,消息也是咱倆一起發現的,理應有你一份。”
傻柱聞,臉上笑開了花,用力拍著林墨的肩膀:“夠意思!太夠意思了!哥哥我沒白跟你跑這一趟!”他看著這頭大野豬,已經開始盤算怎么處理了。這么多肉,自家肯定吃不完,也太扎眼。
“柱子哥,”林墨提醒道,“這肉來得不易,也惹眼。你處理的時候,務必小心些,找信得過、嘴嚴實的關系出手,別惹麻煩。”
“放心!哥哥我心里有數!”傻柱拍著胸脯,眼中閃著精明的光,“咱這食堂大師傅的名頭不是白叫的!廠里幾個領導、還有以前幫過忙的幾個關系戶,早就暗地里透過風,缺油水缺得眼睛都綠了!這野豬肉可是稀罕物,我分割好了,悄悄給他們送去,價格絕對漂亮,還都是人情!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他越說越興奮:“這么大一頭,自家留條后腿,再割幾斤好五花過年包餃子就夠了,剩下的全換成錢和票,可比死工資強多了!”這年頭,能弄到肉就是硬道理,傻柱深諳此道。
林墨點點頭,傻柱在這方面確實門兒清。他又指著旁邊兩個小一點的油紙包:“這里還有差不多十斤肉,是我那份里出的。柱子哥你手藝好,幫我拿這些肉做成臘肉,耐放。工錢和料錢我另算。”
“嗨!跟我還提什么錢!”傻柱大手一揮,爽快應下,“包我身上!保證給你熏得噴香流油,放一年都不帶壞的!正好我認識郊區公社的人,他們有土灶,熏起來方便,還不惹人注意。”
兩人商量定,傻柱便興沖沖地想辦法找人幫忙運豬肉去了。他自有他的門路,或是借板車,或是找可靠的徒弟幫忙,總之有辦法將這“意外之財”悄無聲息地弄回去。
傍晚時分,傻柱果然神通廣大,不知從哪兒弄來輛破板車,用麻袋破布蓋得嚴嚴實實,將那頭野豬運回了院里,直接拖進了自家小屋,鎖好了門。接下來兩天,他屋里時不時飄出剁骨頭、分肉的動靜,但門窗緊閉,外人也不知究竟。
又過了兩天,林墨提著那十斤野豬肉回了家。程秀英看到這么多肉,嚇了一跳,連忙問來歷。林墨只說是和傻柱一起進山,運氣好打了點野味,兩人平分了。
“媽,這肉新鮮,咱家留一些這兩天吃,剩下的您看著腌一點,或者包頓餃子給石頭和巧兒解解饞。”林墨將肉遞給母親。
程秀英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摸著那鮮紅的豬肉,低聲道:“這……這也太多了……現在誰家見點葷腥都不容易,咱家吃這么好,讓別人知道了……”
“媽,放心,院里都知道我和柱子哥進山了,有點收獲也正常。咱們關起門來吃,不顯擺就沒事。難得有點肉,您和巧兒也該補補了。”林墨安撫道。
程秀英這才放下心來,看著這么多肉,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開始琢磨著是炒肉片還是燉肉塊,想著兒子女兒能好好吃幾頓,心里就暖和。
另一邊,傻柱動作麻利,已經通過他的秘密渠道,將大部分野豬肉換成了實實在在的鈔票和一些稀罕的票證,心中底氣足了不少。同時,他也挑出最好的五花肉和一條后腿,仔細用鹽和香料腌上,又托人將林墨那十斤肉連同他自己要熏的一部分,一并送去了郊區的熟人那里加工熏制。
空氣中漸漸開始彌漫起若有若無的年味,而林家和小小的屋子里,則因為這份意外的肉食收獲,而多了幾分實實在在的油潤和滿足。林墨看著母親和妹妹臉上難得的紅潤,心中也安定了幾分。暗處的積累與明處的改善,并行不悖,這個冬天,似乎也不那么難熬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