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府!”
那丫鬟見掙脫無果,眼中最后一點光亮也熄滅了,頹然低下頭,任由護衛推搡著轉身離去,沈慈就站在近處,沉默地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欸?那丫頭……看著怎么有點像靖王妃身邊那個?”
“你還見過王妃娘娘?”
“之前靖王大婚不久,王妃曾來我這藥鋪抓過藥,有過一面之緣。”
“噓!快別說了……如今那位可是提不得的禁忌,你們不要命了!”
……
最終,四人在城中尋了間尋常客棧落腳。
夜深人靜,沈慈卻在榻上輾轉反側,如同烙餅一般,難以入眠,白日里那丫鬟絕望如死水的眼神,一次次在她腦海中浮現。
那目光中的絕望太過沉重,直擊心底,讓她無法釋懷。
要不怎么說,共情能力太強,心思過于細膩善良,在某些時候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沈慈直到深夜依舊心緒難平,腦海中反復浮現那丫鬟絕望的眼神。
她索性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下,低聲自語:“不行,我得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個事。”
沈慈深愛著大唐,也始終以曾為大唐子民為榮,即便前世她只是個食不果腹的小乞丐,卻也深深明白一個道理:越是鐘鳴鼎食的權貴望族,府門背后見不得光的腌臜事便越多。
她此番入凡界,本就是為了歷練道心、洗滌塵念,若因眼前不平事而徒增糾結,自我內耗,豈不是違背了初衷,給自己的修行之路添堵嗎?
說干就干!
沈慈利落地穿上衣服蒙上面紗,趁著濃重夜色從客棧窗沿悄無聲息地翻下,她本能地運起聽風辨位之術,想要感知靖王府的方位,靈力卻如石沉大海,她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在此界天道規則之下,一身修為已被盡數封鎖。
“唉……”
她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神通廣大慣了,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倒真叫人不習慣了。”
除了某些特許的坊市,長安城夜晚嚴格執行宵禁,此刻長街空無一人,唯有更夫的打梆聲在夜色中回蕩,沈慈只能伏在房檐上,借著一彎新月辨別方向。
“按律制,這種皇親宅邸,應該都在朱雀大街兩側吧。”
她如一只靈巧的夜貓,在連綿的屋宇間悄然起落,不多時,便已抵達恢弘的朱雀大街,望著眼前一字排開的深宅大院,她略一思忖:“靖王是天子親弟,府邸位置應該在中間,更為尊貴……”
果不其然,細細探尋片刻后,一座門庭格外宏偉、戒備依稀可見的朱門大戶映入眼簾,門匾之上,“靖王府”三個鎏金大字在朦朧夜色中依然清晰可辨。
沈慈唇角微揚,低語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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