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靈力被封,但沈慈的武功底子與身手仍在,她如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翻過高墻,身形在月色陰影中幾個起落,便輕松避開了巡夜的守衛,潛入內院之中。
那么問題來了,怎么找那個小丫鬟??
她正思索間,內院深處隱約傳來女子的哭泣與沉悶的板子聲,沈慈目光一凝,當即足下發力,循著聲源悄然掠去。
只見院中燈火通明,一名華服女子端坐椅上,語氣狠厲:“小賤人,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告訴你,這整個大唐都是天家的,而王爺是天子親弟,你能逃到哪兒去!”
她厲聲下令:“給我打!”
沉重的板子聲與壓抑的嗚咽立刻響起,沈慈看得眉頭緊蹙。
這時,那華服女子身旁的另一名丫鬟上前一步,低聲勸道:“王妃娘娘,請息怒,若真打死了她,牢里那位……恐怕就再無顧忌了。”
那被稱作王妃的女子似被點醒,雖仍面帶戾氣,卻惡狠狠地擺了擺手:“行了!停手!”
“姝兒!姝兒!”
一道磁性而焦急的嗓音由遠及近,王妃與身旁丫鬟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立刻躺回床榻,擺出柔弱不堪的姿態。
只見一名身著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的男子快步闖入,眉宇間滿是擔憂:“姝兒!”
“殿下……”王妃掙扎著起身,跌跌撞撞地撲進他懷中,聲音帶著顫意,“殿下,姝兒心口好痛……”
靖王心疼地輕撫她的脊背,柔聲安撫:“別怕,有本王在。”
他轉而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喜鵲,目光瞬間轉為冰冷與厭惡:“好個忠仆!來人,將這背主的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裴姝兒聞,立刻扯住靖王的衣袖,淚眼盈盈地勸阻:“殿下不可!她終究與姐姐主仆情深……姝兒實在不忍,還請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饒她一命吧。”
靖王聞,眼中疼惜更甚:“可這賤婢害得你舊疾復發!”
裴姝兒柔弱地搖搖頭,指尖輕輕拽著他的衣袖:“姝兒真的無礙了,殿下公務繁忙,不必為這些內宅瑣事煩心……”
她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殿下,姐姐今日在牢中……又吐血了,情況似乎不太好,要不要請個大夫……”
靖王臉色一沉,嫌惡地擺擺手:“這些事你自行處置便是,不必問本王,休要再提那個水性楊花的賤婦!”
裴姝兒順從地將頭靠回他懷中,掩去眼底的神色,柔順道:“殿下息怒,姝兒知道了。”
無人看見的角度,她唇角難以抑制地牽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那個女人……曾經再風光,再厲害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被她踩在腳下,生死皆由她拿捏。
……
柴房里,喜鵲像破布般被丟棄在干草堆上,渾身火辣辣的劇痛讓她止不住地顫抖,意識模糊間,仍喃喃低語:
“娘娘……奴婢沒用……奴婢不甘心,不甘心啊……”
冰涼的淚水滑落,她這條賤命死了也就死了,可她的王妃娘娘……那樣好、那樣善良的一個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老天爺,你無眼啊!”
喜鵲滿腔悲憤,咬牙泣血般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