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心頭劇震,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小慈!小慈你快起來!我沒事,我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嗎?”
可眼前的少女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依舊朝著院內呼喊:“爹!娘!大師兄是為了助整個宗門弟子勘破心魔,才去闖幻月海去尋找蜃樓珠的啊!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容淵聽得一頭霧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小慈,你在胡說什么?幻月海那般兇險之地,我怎會輕易前往?”
“吱呀——”
沉重的木門應聲而開,走出三道身影,面色威嚴的沈嶸,神情不耐的葉書吟,以及依偎在母親身旁、眼帶關切的沈清瑤。
沈嶸語氣極為嚴厲:“沈慈!我是否早已下令,全宗上下不得再提及此事?你將我這個宗主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葉書吟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責備與無奈:“小慈,不是娘說你,你也清楚幻月海是何等兇險之地,如今又正值秘境暴動,此時前去無異于送死,接受現實吧,你大師兄……已經回不來了。”
容淵下意識地后退半步,盡管知道這是夢境,但那被至親之人輕易放棄的涼意,卻如此真實地刺入心底。
“師父……”他無聲地呢喃。
“不是的!大師兄沒死!”沈慈慌忙搖頭,急切地辯解,“他的魂燈還亮著!娘,魂燈還亮著!”
她跪行幾步,一把抓住葉書吟的衣袖,哀聲懇求:“娘,他是您最得意的大弟子啊!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
葉書吟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與掙扎。
沈清瑤見狀,輕輕擦了擦眼角,柔聲開口:“姐姐,我們何嘗不想救大師兄?可是……你總不能為了救大師兄,就讓爹娘去冒如此奇險,枉顧他們的性命安危吧?”
她隨即轉向沈嶸和葉書吟,語氣體貼入微:“爹爹,娘親,你們剛出關,需要靜養,讓我來勸勸姐姐吧。”
見小女兒如此體貼懂事,沈嶸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他略帶失望地指了指癱坐在地的沈慈,斥責道:“你看看你!清瑤才十二歲,便已成功筑基。而你,終日不思進取,只會在此為難你的親生父母!沈慈,你好好反省吧!”
說罷,他甩袖轉身離去,葉書吟看了看兩個女兒,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緊隨沈嶸進了房門,院中只剩下沈清瑤和沈慈二人。
沈慈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脫力般癱軟在地,沈清瑤目送父母進門后,方才緩緩轉過身,步履悠閑地走到沈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姐姐啊,”她聲音輕柔,卻帶著刺骨的涼意,“你怎么總是這么不懂事呢?又惹得爹娘如此動怒。”
沈慈掙扎著站起身,冷冷地逼視著她,一字一頓道:“沈、清、瑤。”
“大師兄雖是以宗門名義前往幻月海,但歸根結底是為了替你尋找穩固心境的蜃樓珠!如今他生死未卜,你竟就沒有半點擔憂嗎?你到底有沒有心!”
沈清瑤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心?哈哈哈……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你為何會落得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境地嗎?”
她緩緩湊近沈慈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蔑地說道:“就是因為你太在意這些所謂的親情、同門之情,所以才會處處受制,束手束腳。”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