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陽宮!”她咬著牙,做出了決定,“我倒要問問母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此時,真正的風暴中心,上陽宮觀風殿,卻是一片死寂。
武則天端坐在御座之上,面無表情地聽著上官婉兒的稟報。
婉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當她說到“迎接廬陵王回京省親”這八個字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大殿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武則天沒有說話。
她只是靜靜地坐著,鳳目微垂,看著自己那保養得宜的雙手。
可婉兒和周圍的內侍宮女們,卻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他們都知道,這平靜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雷霆風暴。
良久,武則天拿起御案上的一方玉如意,輕輕地在掌心摩挲著。
她懂了。
她全都懂了。
好一個陸羽!好一個鎮國公!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好一招反客為主!
他用她賜予的“玄鐵敕令”,扯起一張彌天大謊的虎皮,將她這個女帝,穩穩地架在了火上烤。
她派內衛去sharen,是暗。他大張旗鼓去“接人”,是明。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她“仁慈”地派了心腹重臣去接兒子回京省親。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房州傳來李顯的死訊,誰會相信是“暴斃”?天下人只會覺得,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一面假惺惺地派人去接,一面又暗中下了毒手。
她這一生最看重的名聲,將被陸羽這一招,毀于一旦。
她不能下令召回陸羽的儀仗,因為那等于向天下承認,她不想讓兒子回來,坐實了她刻薄寡恩的形象。
她也不能讓內衛繼續動手,因為一旦李顯死了,所有的臟水都會潑到她身上。
她被將死了。
被她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最信任的臣子,用她賜予的權力,布下了一個讓她進退維谷的死局。
“呵呵……”
一聲輕笑,從武則天的唇邊溢出。
這笑聲很輕,卻讓上官婉兒等人渾身一顫,如墜冰窟。
“好,很好。”武則天緩緩抬起眼,那雙鳳目之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如同寒淵般的幽冷。“朕的這位鎮國公,真是給了朕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她將那方玉如意,輕輕放回了御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嗒”。
“傳朕旨意。”
“陛下……”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命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績,親率三千金吾衛,即刻出城。”武則天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去,‘護送’鎮國公。告訴陸卿,房州路途遙遠,山賊橫行,朕不放心他的安危。”
“務必,要將他,和廬陵王,‘安安全全’地,給朕帶回來。”
她特意在“護送”和“安安全全”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上官婉兒的臉色,瞬間煞白。
丘神績是誰?那是朝中有名的酷吏,是女帝手中最狠、最沒有底線的一條瘋狗!
派他去“護送”?這分明是派一條狼,去監視一只狐貍!
三千金吾衛,名為護送,實為看押!
女帝這是在告訴陸羽:你的計策,朕看穿了。棋局,還沒結束。朕現在派人,盯著你,也盯著李顯。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就在神都因為這一道道旨意而風云變色之時。
距離洛陽城三百里外的一處官道上。
一個身穿青布衣衫,作行商打扮的年輕人,正策馬狂奔。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陸羽回頭,望了一眼洛陽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能想象到,此刻的神都,是何等的雞飛狗跳。他也猜得到,那位女帝在看穿他的計策后,會是何等的震怒。
但他不怕。
因為他知道,當女帝派出丘神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半招。
她沒有立刻掀桌子,就說明,她還在乎這場游戲的規則,還在乎自己的名聲。
而這,就是他救下李顯,贏得這場豪賭的,唯一機會。
“駕!”
他雙腿一夾馬腹,坐下的神駿黑馬發出一聲嘶鳴,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房州的方向,絕塵而去。
前路,是女帝布下的天羅地網,是酷吏的監視,是生死的考驗。
而他的身后,是剛剛被他親手點燃的,席卷整個大周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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