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暴的中心,是城東那座占地數十畝,朱門高墻的張氏祖宅。
“咚!咚!咚!”
數百名兵卒將張府圍得水泄不通,揚州都尉親自擂響了門前的那面巨鼓。
沉重的鼓聲,如同催命的鐘聲,在張府上空回蕩。
府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探出頭來,色厲內荏地喝道:“什么人,敢在張府門前喧嘩?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都尉冷笑一聲,根本不與他廢話,只是將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揮。
“沖!”
一聲令下,數十名精銳士卒如猛虎下山,用巨大的撞木,狠狠地撞向了那扇象征著張家百年榮耀的朱漆大門。
“轟!”
一聲巨響,門板四分五裂。
“你們敢!”那管家驚駭欲絕,尖叫聲都變了調。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刀鋒。
“噗嗤!”
鮮血飛濺,管家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難以置信。
府內,數十名聞訊趕來的張家部曲,手持棍棒刀劍,試圖抵抗。他們是張家豢養的私兵,平日里在揚州城橫行霸道,此刻卻像是撞上了鐵板的雞蛋。
面對著身披甲胄、結成戰陣的官兵,這些烏合之眾的抵抗,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
“凡持械反抗者,殺無赦!”
都尉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張府上空。
一時間,慘叫聲、兵刃碰撞聲、女人的尖叫聲、孩童的哭喊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末路悲歌。
這場所謂的“鎮壓”,與其說是戰斗,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在絕對的國家暴力機器面前,一個地方豪強的掙扎,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
刺史府,后堂。
沉香依舊裊裊,只是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陸羽端坐在原處,神態悠然,仿佛外面那場攪動全城的風暴,與他毫無關系。他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一盤剛剛下到一半的棋局,黑白二子,交錯縱橫,殺機四伏。
陸安站在他身后,臉色發白,手心里全是汗。他能聽到府外傳來的隱約喧嘩,更能想象出此刻的揚州城,是何等的血雨腥風。他看著自家公子平靜的側臉,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種難以喻的敬畏。
這位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公子,一旦動起手來,竟是如此的雷霆萬鈞,不留余地。
一個時辰后,魏淵回來了。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官袍,但臉上的疲憊與驚魂未定,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塵土與血腥氣。
“帝……帝師大人。”魏淵躬著身子,聲音沙啞得厲害,“幸不辱命。揚州四門已閉,城內張氏所有產業,盡數查封。張氏一族,核心成員一百三十七口,已全部緝拿,關押于大牢。”
陸羽捏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上,截斷了黑子的一條大龍。他頭也未抬,只是淡淡地問道:“全部?”
魏淵的身子猛地一顫,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他知道,什么都瞞不過眼前這位爺。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里帶上了哭腔:“臣……臣無能!張氏家主,張仲謙……跑了!臣派人搜遍了整個張府,掘地三尺,都未曾找到他的蹤影!”
“跑了?”
陸羽終于抬起了頭,臉上不見絲毫怒意,反而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看向魏淵頭頂,那代表驚懼的深紅色,依舊濃烈,但其中,卻夾雜了一絲新的情緒。
懊惱(黃)、僥幸(淡綠)。
陸羽心中了然。這老狐貍,嘴上說著“無能”,心里恐怕還在慶幸。張仲謙跑了,這案子就有了變數,他魏淵,就還有在夾縫中求生的機會。
陸羽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走到魏淵面前,將他扶了起來,動作輕柔,語氣溫和。
“魏大人,何必如此。一張網撒下去,總會有一兩條漏網之魚,這很正常。”
魏淵被他扶著,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雙腿抖得更厲害了:“大人……臣……”
“不過……”陸羽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魚跑了,可以再抓。但若是這網……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他拍了拍魏淵的肩膀,目光幽幽地看著他,輕聲道:“魏大人,你說,這張仲謙,是怎么從一座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府邸里,憑空消失的呢?是會飛天遁地,還是說……這揚州城里,除了張府,還有別的洞口,能通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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