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吐出兩個字,然后將目光重新投向老人家,把那個檔案袋放在桌上,退了回去。
“這活兒,我接了。”
胖三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老人家和龍衛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慰。
“但是,”陳義話鋒一轉,“我有三個規矩。”
“請講。”
“第一,進了那道宮門,從抬棺到落地,所有事情,我說了算。我讓誰生誰就生,我讓誰死誰就死。軍方也好,你們的人也好,誰都不能插手。”
“可以。”龍衛國毫不猶豫地點頭。
“第二,所有關于五十年前那次封印的卷宗,包括那位道門魁首的手札,我都要看原件。”
“也沒問題。”老人家答應得很干脆。
“第三……”
陳義頓了頓,端起面前那杯已經冷掉的酒,一飲而盡。
胖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著陳義,心里瘋狂吶喊:加錢!老大!往死里加錢!這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給真龍天子擦屁股的活兒啊!
陳義放下酒杯,看著老人家,緩緩說道:“這第三,價錢。”
老人家笑了笑:“你想要什么?”
“錢,我兄弟們拿著就行。”
陳義指了指身后那七個鐵塔似的漢子。
“我要的,是另一份‘禮’。”
“事成之后,我要在故宮……午門外,擺三天流水席。”
“噗――”
胖三剛緩過來一口氣,差點又被自己口水嗆死。
猴子、老七、大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懵了。
在故宮門口擺流水席?
還是三天?
這……這是什么腦回路?
就連秦老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龍衛國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唯有老人家,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通了什么,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他看著陳義,撫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陳義!好一個義字堂!”
“好一個‘抬棺匠’的規矩!”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別人都想著從我這里要權、要錢、要名利,只有你,要的是一份‘香火’!一份敬告滿天神佛、歷代先祖的‘香火’!”
“在天子門前設宴,這是告訴所有人,你義字堂,接得下這潑天的因果,也鎮得住這皇城的龍煞!”
“準了!”
老人家一拍桌子,聲如洪鐘。
“別說三天,只要你能把里面的東西抬出來,讓你擺上七天七夜,都依你!”
陳義站起身,對著老人家抱了抱拳。
“一為定。”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帶著身后七個還處在石化狀態的兄弟,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間。
直到坐上回程的商務車,胖三的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老……老大……你……你剛才說啥?在故-故宮門口……擺……擺席?”
“嗯。”
陳義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手里卻緊緊攥著那份絕密檔案。
“那得花多少錢啊……”胖三下意識地開始算賬。
“花的不是錢。”
陳義睜開眼,眸子里閃爍著紫金色的微光。
他透過車窗,望向遠處那片在夜色中匍匐的巨大宮殿輪廓,聲音低沉而有力。
“是臉面。”
“是告訴那滿朝文武的英靈,也告訴這京城地下的冤魂――”
“我們義字堂,來給你們……上菜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