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是一間古樸典雅的會客廳。
沒有奢華的裝飾,墻上掛著幾幅氣勢磅礴的山水墨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茶香。
客廳的主位上,坐著那位布衣老人。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軍裝,肩扛將星的男人,正是昆侖一別后的龍衛國將軍。
看到陳義進來,龍衛國那張不茍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對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義字堂的兄弟們,在看到龍衛國肩上那閃閃發光的將星時,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一個個站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
這陣仗,比在五行門門口抬著兇棺對峙,還要讓人心頭發緊。
“來了,坐。”
老人家指了指對面的紅木椅。
陳義也不客氣,坦然坐下。
他身后的七個兄弟,則像七座沉默的鐵塔,一不發地立在他身后。
“知道今天這頓酒,叫什么名堂嗎?”
老人家親自提起桌上的紫砂壺,給陳義面前的青瓷小杯里斟滿了一杯酒。
那酒色清冽,卻散發著一股仿佛從古籍里滲透出來的醇厚氣息。
“慶功酒。”陳義回答。
“是慶功,也是上任。”老人家笑了笑,又給自己和龍衛國也滿上。
他端起酒杯,神情忽然變得無比嚴肅。
“這第一杯,敬過往。”
“敬那方鎮國玉印,也敬昆侖山下,那數萬埋骨他鄉的忠魂。”
陳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入喉,卻瞬間化作一股磅礴的暖流,與他體內蟄伏的紫金龍氣轟然相撞,發出了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龍吟。
老人家放下酒杯,又斟滿第二杯。
“這第二杯,敬今日。”
“你以雷霆手段,鎮住了京城那些宵小之輩,為蘇家,也為你自己,立下了腳跟。這杯,賀你旗開得勝。”
陳義再次端杯,一飲而盡。
老人家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此刻正牢牢地鎖定著他,緩緩斟上了第三杯酒。
“陳義。”
他第一次,鄭重地叫出了陳義的名字。
“前兩杯,是了結因果。”
“這第三杯,才是真正的‘慶功酒’。”
“從你接下炎黃令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只是義字堂的杠頭。”
“你,是這神州大地,新一代的‘執紼人’。”
“執國運之紼,掌陰陽之序。”
老人家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如同洪鐘大呂,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杯酒,敬將來。喝了它,你便是我‘炎黃’一脈,真正的核心傳人。從此以后,你要抬的,就不再是一家一姓的棺,而是這天下的‘棺’。”
陳義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液,酒中倒映著自己的臉,平靜,淡然。
他沒有絲毫猶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
老人家撫掌大笑,龍衛國也露出了贊許的神色。
三杯酒盡,名分已定。
氣氛,卻沒有因此變得輕松。
老人家放下酒杯,神情重新變得凝重。
“既然你已上任,那這第一樁差事,也該交給你了。”
他從身旁的案幾上,拿起一個密封的牛皮紙檔案袋,遞到陳義面前。
檔案袋上沒有一個字,只在封口處,用朱砂蓋著一個古樸的印章――“絕密”。
“這是……”
陳義伸手接過,入手微沉,竟有一絲刺骨的冰涼。
“一份五十年前的舊檔案。”秦老在一旁開口解釋道,“關于一座,建在‘龍穴’之上的建筑。”
“五十年前,那里出了一件大事,死了很多人,最后不得不徹底封鎖。官方的說法,是發生了特大火災和瓦斯爆炸。”
“但實際上……”
“是那地下的東西,醒了。”
龍衛國接過了話頭,聲音低沉如鐵:“我們動用了當時最先進的探測設備,甚至派了一支特種小隊進去,結果……無一生還。”
“那東西,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任何現代化的武器都對它無效。最后,只能請動當時京城里碩果僅存的幾位高人,聯手布下了一個大陣,將整座建筑連同地下的‘龍穴’,一起封印了起來。”
“可就在半個月前,”老人家看著陳義,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監測到,封印,松動了。”
“一股極其龐大的陰氣,正在從地底向上滲透。”
“按照推算,最多不出一個月,封印就會徹底失效。”
“一旦里面的東西出來,整個京城,恐怕都要遭殃。”
胖三等人聽得頭皮發麻,冷汗瞬間浸透了嶄新的中山裝。
這活兒,比在昆侖山抬國殤還他娘的邪門!
陳義卻只是平靜地摩挲著手里的檔案袋,那刺骨的冰涼似乎對他毫無影響。
他問道:“那座建筑,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看著他,緩緩吐出四個字。
“故宮,冷宮。”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