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行走于陰陽之間,神鬼都得讓道的規矩。
“好,好一個義字堂。”周文謙連說兩個好字,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竟是笑了出來,只是那笑意比冰還冷。
“好一個抬棺匠的規矩。”
他身上的氣勢緩緩收斂,但眼神卻變得更加危險。
“既然你要講規矩,那我們就按江湖規矩來。”
“這龍氣,你說你該得,我說它該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用嘴是說不通了。”
周文謙伸出三根手指。
“我們賭三場。”
“三場兩勝。你們贏了,這宅子,這龍氣,我們‘護龍人’從此不再過問,我周文謙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你們輸了,”他頓了頓,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把宅子和里面的東西,干干凈凈地交出來。你們人,從哪來,回哪去。從此不準再踏入京城半步。”
胖三一聽就急了:“老大,別聽他的!這老狐貍一看就沒安好心,咱們憑什么跟他賭?”
陳義卻抬手,止住了胖三的話。
他知道,今天這事,躲不過去。
對方既然亮出了“護龍人”的身份,就絕不可能空手而歸。
硬拼,對方人多勢眾,背景通天,義字堂就算能贏,也必然是慘勝,在這京城也再無立足之地。
賭,反而是唯一的出路。
用他們的規矩,在他們的地盤上,贏下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才是真正的“立棍兒”!
“可以。”陳義干脆利落地應下,“怎么賭,你說。”
周文謙似乎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爽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一抹胸有成竹的冷笑。
“第一場,不比法,不斗術,就比這吃飯的根本。”
他指了指陳義身后那八根杠木。
“你們是抬棺匠,靠的是一身力氣和一副肩膀。”
“我這里,也有一件東西,需要人抬。”
周文謙拍了拍手。
停在巷子口的一輛加長貨車,后廂門緩緩打開,幾個黑衣壯漢合力從車上抬下來一個巨大的長條形木箱。
木箱落地,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青石地面都為之一震。
“這是從秦嶺龍脈深處挖出來的一截‘陰沉鐵木’,餐桌大小,重三千六百斤。”
周文謙的語氣里,透著一股掌控全局的傲慢。
“此木生于極陰之地,沐龍氣而長,本身就重于金鐵,更能吸附陽氣,壓制生魂。尋常人別說抬,靠近了都會折壽。”
他看著陳義,一字一句地說道。
“第一場,就比‘抬’。”
“你們義字堂八人,用你們的陣法,抬著它,從這大門口,走到書房那面墻前。”
“只要中途杠不落地,人沒趴下,就算你們贏。”
胖三聽完,臉都白了。
“三千六百斤?開什么玩笑!比我們上次抬的陰沉木棺材還重一倍多!那玩意兒還吸陽氣?”
猴子和老七等人的臉色也變得無比凝重。
這已經不是抬棺了。
這是在抬山!
而且是在用自己的陽氣和性命去抬!
周文謙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濃。
“怎么?不敢了?”
“我義字堂的字典里,沒有‘不敢’兩個字。”
陳義上前一步,走到那個巨大的木箱前。
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伸出手,在那冰冷粗糙的木箱上,輕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三聲輕響,像是在跟里面的某個東西打招呼。
然后,他轉過身,對著身后七個兄弟,咧嘴一笑。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桀驁,一如既往的讓人心安。
“兄弟們,來活兒了。”
“把家伙事兒,都抄起來。”
“今天,就讓這幫坐辦公室的城里人開開眼。”
“讓他們瞧瞧,什么他娘的,叫――”
陳義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龍吟出淵!
“八仙抬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