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我能再磕仨不?”胖三搓著手,滿臉都是諂媚的笑。
陳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當是吃自助餐?”
“規矩就是規矩,一天兩次,一次三叩首,多一下都不行。”
“過猶不及,小心把你那點陽氣全榨干了。”
胖三脖子一縮,頓時不敢再多嘴。
這一下,再沒人質疑陳義立下的新規矩,看那面墻的眼神,比看親爹還親。
安頓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義字堂的祖師爺牌位和那塊鎏金的“義字當頭”牌匾,恭恭敬敬地請進了蘇府正堂。
一邊是抬棺匠的祖宗和規矩。
一邊是鎮壓國運的“活祖宗”。
自此,這座沉寂了五十年的西交民巷甲十三號,徹底改換門庭,成了義字堂的新堂口。
福伯也被留了下來,看著這群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再看看這煥然一新的宅子,心中五味雜陳。
或許,蘇家這艘破船,交到這位陳先生手里,才算是真正靠了岸。
沒了催命的陰債,揣著花不完的錢,住著王府一樣的豪宅,每天磕磕頭還能強身健體,胖三他們幾個差點樂瘋了。
“老大,我瞅著后院那池子不錯,咱改成恒溫泳池咋樣?再請幾個穿比基尼的……”
“滾。”
“老大,東廂房那么大,空著也是空著,咱改成一個電影院吧?就那種能躺著看片的!”
“可以。”
“老大……”
“胖三。”
陳義放下手中的一本線裝古籍,眼神平靜地看著他。
“錢是給你們安家立業的,不是讓你們敗家的。”
“誰要是敢拿這錢去沾黃賭毒,或者為非作歹,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義字堂的家法,比外面的王法,更狠。”
胖三渾身一個激靈,立馬站得筆直:“明白!老大放心,我就是活躍一下氣氛!”
就在這時,福伯拿著一封燙金的信函,步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情透著一股不安。
“陳先生。”
福伯的臉色有些發白。
“門外來了幾個人,說是……‘京城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協會’的,送來了這個。”
陳義接過信函。
信封是上好的宣紙,上面的字是用鋼筆寫的,筆鋒銳利,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拆開信封,抽出一張公函。
公函的內容寫得冠冕堂皇,先是引經據典,說明了西交民俗巷甲十三號作為歷史建筑的重要性,然后話鋒一轉,提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據我協會下屬監測中心觀測,貴府邸于近日出現異常強烈的能量波動,為確保歷史建筑安全及周邊區域穩定,我協會決定于三日后,派專家組進駐貴府,進行為期一周的‘搶救性勘察與保護’。望府上主人積極配合為盼。”
落款是“京城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協會”,蓋著一個鮮紅到刺眼的公章。
胖三伸著脖子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什么玩意兒?查戶口的?老大,咱現在是這宅子的合法主人,地契房本都在,他們憑什么進來勘察?”
“沒那么簡單。”
陳義將公函放在桌上,指尖在“能量波動”四個字上輕輕敲了敲。
他心如明鏡。
這所謂的“能量波動”,指的定然是那青銅巨棺蘇醒時,泄露出去的國運龍氣。
看來,這京城地面上,能聞著味兒的,不止他們抬棺匠。
“他們不是來查戶口的。”
陳義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他們是沖著龍氣來的過江龍。”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院外車水馬龍的京城,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后背發涼。
“蘇家的陰債,我們是了了。”
“可這活人的陽債,才剛剛開始。”
“傳我的話,讓兄弟們把吃飯的家伙,都擦亮點。”
陳義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三天后,有人要來我們義字堂……摘桃子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