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面由生鐵澆鑄而成的墻!
墻面呈暗黑色,冰冷堅硬,上面用朱砂畫滿了早已褪色、字跡模糊的符。
在墻壁的正中央,有一個一尺見方的方形小門,像是保險柜的門,由八根粗如兒臂的鉚釘死死封住。
“叩、叩、叩……”
敲擊聲,正是從那扇生鐵小門的后面傳出來的。
“我操……”胖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這他娘的是個什么玩意兒?蘇家地底下藏了個金庫?”
“金庫用得著這么鎮著?”猴子咽了口唾沫,“我看里面關著的是個要命的祖宗。”
陳義沒說話。
他走上前,將手掌輕輕貼在那扇冰冷的鐵門上。
沒有陰煞之氣,只有一股死寂般的冰冷。
但當他的手掌與鐵門接觸的瞬間,他體內的龍氣猛地一顫。
那敲擊聲,也戛然而止。
緊接著,一種奇異的共鳴感,從鐵門后透出,順著他的手臂,直達丹田氣海。
那不是挑釁,也不是攻擊。
而是一種……認可。
像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老伙計,在跟他打招呼。
陳義明白了。
這墻里的東西,不是想出來。
它是在告訴自己,它醒了。
看到那面鐵墻,福伯所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對著陳義不住地磕頭。
“陳先生……老奴……老奴有罪啊!”
“說吧。”陳義頭也沒回。
福伯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道出了一個埋藏了上百年的秘密。
這蘇府,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宅院,而是蘇家第一代先祖,一位前朝位極人臣的大官,用來供奉一件“鎮宅之寶”的祠堂。
那件寶物,傳聞是當年皇帝御賜,能保家族三代富貴榮華。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寶物有靈,需要“供奉”。
每隔一甲子,蘇家家主都必須用自身精血,輔以秘法,對其進行一次“血祭”,以維持它的靈性,換取家族的氣運。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胖三忍不住問。
福伯搖著頭,臉上滿是恐懼:“沒人知道。祖上只留下規矩,說那是蘇家的‘根’,也是蘇家的‘枷鎖’。供奉得當,則家族興旺;稍有差池,則滿門傾覆。”
“五十年前,老太爺因為……因為靜妃娘娘的事,心生死志,再不愿延續這血祭的規矩。他本想讓這寶物就此沉寂,蘇家的氣運也就此斷絕……所以,蘇家這五十年,才會敗落至此,死氣沉沉。”
“可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啊……”
福伯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陳義。
“陳先生您……您送來的那股‘氣’,比老太爺當年的精血陽氣,要……要旺盛上千倍百倍!”
“它……它把‘老祖宗’給……喂飽了,喂醒了!”
眾人恍然大悟。
蘇文清給的不是催命符,是甩了個天大的包袱!
他自己不想再當這個“飼養員”了,就把這整個宅子,連同墻里這個不知是福是禍的“老祖宗”,一并交給了義字堂!
陳義聽完,臉上卻沒什么意外。
他接下蘇家的因果,就預料到沒這么簡單。
這潑天的富貴,哪是那么好拿的。
“我們抬棺匠,講究一個‘了因果’。”陳義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既然接了蘇家的宅子,那這墻里的‘老祖宗’,自然也歸我義字堂管。”
他轉過身,面對著那扇冰冷的鐵門,像是在面對一口從未見過的奇棺。
“它不是在催命,也不是在鬧事。”
陳義的目光掃過胖三、猴子、大牛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它是在告訴我,該上工了。”
他拍了拍冰冷的鐵門,發出一聲悶響。
“胖三,猴子。”
“在!”
“去車上,把家伙事兒都拿來。”
胖三一愣:“老大,拿什么家伙?撬棍?炸藥?”
陳義瞥了他一眼,嘴角難得地勾起一絲弧度。
“拿開棺的家伙。”
“今天,我給這位‘老祖宗’,起個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