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像是自洽一般,抬起頭對周鹽說:“日本狗的祖宗還不是我們中國狗。”
“是是是!”
周鹽笑著點點頭,而后問她:“那你想不想把這只小八嘎帶回家?”
王秀英一愣,沒有回答。
“外婆,這是我們醫院自己養的,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這時,程藍走來,蹲到了祖孫倆跟前,莞爾看向王秀英,接著說道:“黑葡萄的媽媽是我這里的一位醫生養的,下了三只崽,這只剛出生時差點因缺氧死在媽媽的肚子里,可能是身體太虛了,出生后自己不會喝奶,怕放在家里遲早會餓死,干脆抱到醫院來大家養。”
“等到兩個月可以斷奶了,送回家結果媽媽不要它了…小可憐兒”
程藍輕撫了一下小黑柴的頭,“可能是醫院里的味道太復雜,媽媽已經聞不出它剛出生時的味道,沒認出它。那位醫生沒辦法,又把黑葡萄帶回了這里繼續養,現在都快四個月了,能吃能喝還不愛亂叫,挺乖的。”
“原來是個媽媽不要的小可憐兒呀!”王秀英心疼地摸著小黑柴的頭。
程藍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那道傷疤,隱隱作疼。
周鹽見狀,與程藍對視了一眼,然后對王秀英說:“外婆,要不,我們給黑葡萄一個家吧,醫院雖然也不錯,但算不上一個正兒八經的家。”
這話讓王秀英又是一怔,眸光隨之閃動。
“會不會奪人所愛呀?”
少頃,她遲疑地看向了程藍,“我看阿紫也很喜歡這個小家伙。”
聽到王秀英突然叫自己這個外號,程藍的表情哭笑不得。
他飛快嗔了一眼正在憋笑的周鹽,轉頭對王秀英說:“外婆,我確實喜歡黑葡萄,但也喜歡棉花糖、藍精靈、黑貓警長…我的心頭好太多了,沒法獨寵黑葡萄,不如讓它跟一個只會愛它的主人走吧。”
“棉花糖、藍精靈、黑貓警長?”王秀英覺得這些名字有些耳熟。
周鹽則尋著程藍所指打望過去,便見一只白色比熊、一只肥碩藍貓,以及一只黑白奶牛貓在嬉戲打鬧。
隨即,她虛起了眸子轉向程藍,“你可真是博愛呀!”
“一般一般,自貢第三。”程藍謙虛地擺手笑笑。
“謝謝你啊,阿紫。”
一個小時后,空手而來的祖孫倆就準備滿載而歸了。
王秀英抱著黑葡萄向程藍由衷道謝。
拎著兩大包寵物用品的周鹽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請你吃飯,反正我現在回自貢了,隨叫隨到。”
程藍把二人送到門口時,又交代了一遍養狗的注意事項,隨后欲又止起來。
“外婆,其實我叫…算了!”
他忽地一擺手,給王秀英拉開了副駕車門。
周鹽拉開駕駛位車門前,沖他揮了揮手,“阿紫拜拜!”
程藍啞然失笑。
他覺得周鹽這一回來,他八成會痛失本名。
但同時,他的生活調色盤上必然會添上新的顏色。
他目送著周鹽的座駕遠去,伸手揮了揮,“再會,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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