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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殘局

    就在黃天越神經緊繃到極點,幾乎要不顧傷勢強行提氣沖入林中探查時——

    “嘻嘻…”

    一聲極輕、極媚,如同羽毛搔過心尖的嬌笑聲,突兀地在那片寂靜的瘴氣林中響起。笑聲飄忽不定,忽左忽右,讓人根本無法鎖定來源。

    “好兇的小哥哥呀,人家剛剛幫你們解決了那么大一個麻煩,不道聲謝也就罷了,怎么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呢?”

    聲音嬌柔甜膩,帶著一種天生的媚骨,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狡黠和玩味。

    隨著這聲音,那濃重的瘴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撥開了一線,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的水綠色勁裝,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玲瓏曲線。外面松松垮垮地罩著一件半透明的薄紗外袍,行走間,衣袂飄飄,如同林間精靈,卻又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風情。她的臉上蒙著一層同色的輕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眼波流轉間,仿佛蘊著千斛明珠,萬種風情。清澈時如同山澗清泉,狡黠時又似林間狐魅。眼尾微微上挑,天然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勾魂攝魄的魅力。眸光流轉,顧盼生輝,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即使隔著面紗,即使在這死寂的兇地,這雙眼睛依舊亮得驚人,媚得蝕骨。

    她蓮步輕移,身姿搖曳,如同弱柳扶風,每一步都踩在一種奇異的韻律上,無聲無息地便已走到了距離黃天越他們數丈之外的一塊稍顯干凈的巖石上。她似乎全然不懼此地的毒瘴和血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狼狽不堪的幾人,目光尤其在渾身浴血卻依舊挺立如槍的黃天越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一絲玩味的探究。

    “九尾狐…歐陽曉曉?!”梁卉失聲叫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憚。藥王谷消息靈通,她自然聽過這位以智計百出、手段莫測、行蹤詭秘著稱的“九尾狐”的大名。只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兇險絕倫的寒鴉潭畔,以這種方式相遇!

    黃天越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如同冰錐。他聽說過這個名字。江湖傳,此女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喜好,智計近妖,手段狠辣,且尤其擅長用毒和惑心之術。那雙眼睛…果然名不虛傳!僅僅是目光接觸,就讓人心神微蕩。他強行穩住心神,冰寒的意志流轉,驅散那絲異樣。

    “原來是歐陽姑娘。”黃天越的聲音依舊沙啞低沉,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多謝援手。不知姑娘為何會在此地?”他可不相信什么偶遇。這寒鴉潭兇名昭著,毒瘴密布,尋常人避之不及。這位“九尾狐”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一擊斃殺毒蟾,其目的,絕不單純。

    “哎呀,小哥哥這審犯人一樣的語氣,真是讓人家傷心呢。”歐陽曉曉嬌嗔地跺了跺腳,薄紗下似乎嘟起了紅唇,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人家不過是路過此地,聞到好濃的血腥味和…蝕骨幽蘭的甜香,一時好奇過來瞧瞧熱鬧罷了。”她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昏迷中杜鶯歌肩頭那猙獰的紫紅色毒痕。

    蝕骨幽蘭!

    黃天越和梁卉心中同時一震!莫七弦逃離時那怨毒的嘶吼再次回響耳邊!原來杜鶯歌所中的,竟是這等早已絕跡江湖的奇毒!

    “蝕骨幽蘭…焚心蝕骨,無藥可解…”梁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喃喃道,眼中剛剛因壓制住毒火而升起的一絲光亮迅速黯淡下去。難怪連鬼針草也只能暫時壓制,反遭寒毒反噬!

    “嘻嘻,小妹妹倒是個識貨的。”歐陽曉曉輕笑一聲,眼波在梁卉慘白的小臉上轉了一圈,“不過嘛,‘無藥可解’這話,也未必全對哦。”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瞬間吸引了黃天越和梁卉的全部心神。

    黃天越強壓下心中的震動,沉聲道:“歐陽姑娘此何意?莫非…姑娘知曉解法?”他死死盯著歐陽曉曉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媚眼。他深知此女狡詐,絕不會無緣無故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

    “解法嘛…”歐陽曉曉拉長了語調,眼波流轉,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目光再次落回黃天越身上,上下打量著他染血的衣袍和焦黑的右拳,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雖然微弱卻異常精純奇特的冰火交融氣息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和…濃厚的興趣。

    “人家倒是知道一點小小的門道。不過呢…”她話鋒一轉,聲音愈發嬌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此地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哦。血腥味這么重,一會兒說不定會引來什么更‘有趣’的東西呢。而且…”她指了指昏迷的杜鶯歌和上官燕舞,“這兩位美人兒,一個蝕骨幽蘭寒火交攻,命懸一線;一個寒氣反噬,經脈受損,再拖下去,神仙難救咯。”

    她的話如同冰冷的針,刺在黃天越和梁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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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天越的目光掃過氣息奄奄的杜鶯歌,掃過昏迷不醒的上官燕舞,最后落在強撐著卻已搖搖欲墜的梁卉身上。寒鴉潭,確實不能再待了!莫七弦雖退,難保不會去而復返,或者引來其他覬覦此地毒物的兇人。杜鶯歌和上官燕舞的傷勢,更是刻不容緩!

    他深吸一口氣,牽動內腑傷勢,嘴角又溢出一絲血跡。他強行壓下,目光如電,迎向歐陽曉曉那充滿玩味和探究的眼神,斬釘截鐵:“請姑娘指條明路!黃天越…必有重謝!”

    “重謝?”歐陽曉曉掩口輕笑,眼波流轉,媚態橫生,“人家可不稀罕什么金銀俗物呢。”她歪著頭,仿佛在認真思考,那狡黠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黃天越,“這樣吧,先離開這個臭烘烘的地方再說。我知道附近有個還算干凈的巖洞,可以暫時落腳。至于條件嘛…”她拖長了尾音,目光在黃天越身上又轉了一圈,尤其在他那蘊含著奇異冰火氣息的身體上停留了一瞬,才嬌笑道:“等安頓好了,我們再慢慢談…放心,不會讓小哥哥你為難的。”

    她的笑容明媚,話語輕松,但黃天越卻從那雙勾魂攝魄的媚眼深處,看到了一絲不容置疑的精明和算計。

    這“九尾狐”,所圖非小!

    但此刻,他別無選擇。身后是三個需要他保護、重傷瀕危的女子。前方是濃霧彌漫、危機四伏的未知山林。這突然出現、目的不明的歐陽曉曉,是唯一的變數,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機。

    “好!”黃天越沒有任何猶豫,沉聲應下。他果斷收劍歸鞘,動作牽扯傷口,眉頭緊蹙,卻一聲未吭。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上官燕舞背起。那冰冷柔軟的身體伏在背上,寒氣隔著衣物透入,讓他內腑的灼痛似乎都減輕了一絲。

    “卉兒,你扶好鶯歌。”他看向梁卉,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擔當,“跟緊我。”

    梁卉咬著牙,用盡最后的力氣,艱難地將杜鶯歌半扶半抱起來。杜鶯歌的身體滾燙與冰冷交替,沉重無比。

    歐陽曉曉站在巖石上,看著黃天越強忍傷痛背起一人,又指揮著那個搖搖欲墜的小醫師扶起另一個,眼中那抹玩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她輕輕一躍,如同沒有重量般落在濕滑的灘涂上,水綠色的身影在濃霧中如同一抹靈動的幽光。

    “跟我來吧。”她不再多,轉身便朝著瘴氣林的一個方向輕盈行去,步伐看似不快,卻總能在濕滑泥濘的地面找到最穩妥的落點,身形飄忽,仿佛對這險惡的環境了如指掌。

    黃天越背著上官燕舞,梁卉攙扶著杜鶯歌,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傷口在拉扯,內腑在翻騰,體力在飛速流逝。濃重的瘴氣如同粘稠的液體包裹著他們,視野模糊,方向難辨,只能死死盯著前方那抹在灰綠色霧氣中若隱若現的水綠身影,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腳下的路越來越崎嶇,漸漸遠離了那散發著死寂惡臭的寒鴉潭水。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帶路的歐陽曉曉終于在一片被藤蔓半遮掩的山壁前停了下來。

    “到了。”她撥開垂落的藤蔓,露出一個僅容兩人并行的狹窄洞口。一股帶著土腥味、卻遠比外面清新許多的空氣從洞內涌出。

    黃天越和梁卉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隨之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憊和劇痛。黃天越背著上官燕舞,當先一步踏入洞中。洞內不算大,但頗為干燥,地面是平整的巖石,角落里甚至鋪著一些干草,顯然有人曾在此短暫停留過。

    他小心翼翼地將上官燕舞放在洞內最平整的干草上,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梁卉也支撐不住,和杜鶯歌一起癱坐下來,大口喘息,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安置好傷者,黃天越才緩緩直起身。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帶出點點血沫,臉色蒼白如紙。連續的高強度戰斗,超越極限的爆發,加上內腑震蕩的重傷和這一路的艱難跋涉,早已將他逼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全憑著一股鋼鐵般的意志在支撐。

    他抬起頭,看向洞口。

    歐陽曉曉并未立刻進來。她站在洞口,背對著洞內,水綠色的薄紗在穿過藤蔓縫隙的微風中輕輕飄動。她似乎在看著外面濃得化不開的瘴氣林,又似乎只是在出神。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掙扎著穿透厚重的毒瘴,在她窈窕的身影輪廓上鍍了一層極其黯淡的金邊,透著一絲難以喻的孤寂和疏離。

    片刻,她才緩緩轉過身。臉上的輕紗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朦朧,唯有那雙媚眼,依舊亮得驚人,此刻卻少了幾分刻意的勾魂,多了幾分沉靜的審視。她的目光掃過洞內氣息奄奄的三人,最后落在靠著石壁、嘴角染血、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隼的黃天越身上。

    “好了,”她開口,聲音依舊是那嬌媚的調子,卻似乎少了些之前的輕佻,“地方給你們了。現在,該談談我的條件了。”

    黃天越抹去嘴角的血跡,站直了身體。盡管身體如同即將散架,但他的脊梁依舊挺直,目光毫不避諱地迎上歐陽曉曉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姑娘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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