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肩傷口上那層金紅硬痂瞬間崩碎,化作點點光屑消散!傷口暴露出來,卻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原本灰紫糾纏的恐怖景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傷口處覆蓋著一層流動的、如同熔融黃金般的奇異光澤!這光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著猙獰的創口!
更驚人的變化發生在他那條布滿暗金紋理、冰冷僵硬的左臂上!那些如同樹皮般的紋理之下,之前亮起的赤金脈絡瞬間光芒大盛!如同燒紅的熔巖在冰冷的巖層下奔流!赤金的光芒迅速蔓延、交織,如同無數條蘇醒的炎龍,瘋狂地沖擊、吞噬著覆蓋手臂的冰冷暗金“樹皮”!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灼燒聲響起!暗金“樹皮”在赤金脈絡的沖擊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迅速消融、褪色!手臂的皮膚重新顯露出屬于血肉的色澤,雖然依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如同火焰烙印般的暗金紋路,但那種冰冷堅硬的“石化”感正在迅速消退!一絲微弱卻真實的熱度,開始從那條手臂上散發出來!
黃天越臉上的灰敗死氣如同被陽光驅散的晨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雖然依舊蒼白虛弱,卻不再是毫無生機的死寂!他緊閉的眼瞼劇烈顫抖著,似乎想要睜開!
“天越!”上官燕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渡入的內力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磅礴而溫暖的力量正在他體內迅速復蘇、奔流!如同干涸的河床迎來了春天的洪流!
“圣果之力…在重塑他的生機!在驅逐熔金之氣的侵蝕!”梁卉激動得語無倫次,“快看他的手臂!那些暗金紋理…被壓制了!化作了…化作了某種烙印?像是…某種保護性的符文鎖鏈?!”
杜鶯歌也看得目瞪口呆。黃天越左臂上,那些赤金脈絡與褪去的暗金“樹皮”最終融合、穩定下來,形成了一種奇異而神秘的圖紋——如同一條條由流動的熔金與燃燒的火焰交織而成的鎖鏈紋路!這紋路深深烙印在皮膚之下,散發著淡淡的金紅光澤,既蘊含著恐怖的熔金陽炎之力,又仿佛一道強大的封印,將那股足以同化血肉的霸道力量牢牢鎖住,使其不再侵蝕本體,反而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種…介于血肉與金石之間的奇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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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機鎖鏈…”梁卉喃喃道,眼中充滿了震撼,“圣果之力…不僅重塑生機,更將這熔金同化的危機,轉化為了守護他的力量?!”
就在這時!
“咳咳…”一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咳嗽聲響起。
黃天越,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卻不再是無神的空洞。疲憊、虛弱如同厚重的帷幕籠罩著他,但在這疲憊深處,一點銳利如初、歷經生死淬煉后更加沉凝的光芒,如同撥開烏云的寒星,驟然亮起!他有些茫然地轉動眼珠,視線掠過上方溶洞高聳黑暗的穹頂,掠過圣樹燃燒的枝葉,最后定格在身邊那張寫滿了狂喜、淚水和無盡擔憂的絕美容顏上。
“…燕…舞…”他嘴唇翕動,聲音沙啞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卻清晰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上官燕舞的淚水瞬間決堤!她猛地俯下身,緊緊抱住他依舊冰冷卻已不再僵硬的身體,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溫度都渡給他。“我在!我在!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哽咽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悅。
杜鶯歌也長長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梁卉抹去臉上的淚水,強撐著疲憊,立刻上前檢查黃天越的脈搏和傷口。“脈象雖弱,但生機穩固!傷口在圣果之力下正在快速愈合!左臂…這‘生機鎖鏈’的烙印…奇妙!太奇妙了!它似乎完美平衡了熔金之氣與血肉之軀!黃大俠,你現在感覺如何?能動嗎?”
黃天越嘗試著動了動手指。覆蓋著淡淡暗金火焰紋路的左手五指,雖然依舊沉重麻木,傳來陣陣如同針扎蟻噬般的細微痛楚和灼熱感,但…確實能動了!他艱難地抬起右手,輕輕撫上伏在自己胸前、肩膀仍在微微顫抖的上官燕舞的后背。
“還…死不了…”他的聲音依舊沙啞虛弱,卻帶著一絲熟悉的、屬于他的沉穩力量,還有一絲劫后余生的淡淡調侃。
巨大的喜悅稍稍平復,梁卉的目光立刻轉向旁邊昏迷不醒的歐陽曉曉。圣果成熟時爆發的磅礴生機,似乎也對她有所滋養,她后背傷口的潰爛趨勢被遏制,臉色不再那么死灰,但氣息依舊微弱如游絲,臂上的烙印光芒也黯淡下去。
“曉曉姑娘…”梁卉眼中滿是憂慮,“她的生機被強行激發透支…圣果之力似乎…并未直接惠及她…”
黃天越的目光也落在歐陽曉曉蒼白的臉上,看著那依舊猙獰的傷口和黯淡的烙印,眼神復雜。昏迷前那驚鴻一瞥,她擲出渡厄神針引開怪物的決絕,還有此刻她體內那維系了自己一線生機的神秘力量…所有的謎團與虧欠,都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她…必須活著。”黃天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就在這時!
一直負責警戒的杜鶯歌,目光銳利地掃過下方翻滾的熔漿和對岸幽深的黑暗,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呼:“你們看!那是什么?!”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在溶洞西側,遠離鐵索橋的一片陡峭石壁下方,靠近翻滾熔漿的邊緣,那里的暗紅色粘稠液體似乎被某種力量排開,露出下方一片相對“平靜”的區域。水面之下,隱約可見一個被水流沖刷得異常光滑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微弱卻持續的水流,正從洞口中涌出,匯入翻滾的熔漿血池,帶來一絲與灼熱血腥格格不入的、清冽的水汽!
更關鍵的是,在那個洞口邊緣光滑的石壁上,赫然刻著一個清晰的符號——三道扭曲交錯的爪痕!與之前所有地方出現的標記一模一樣!只是這個爪痕符號的指向,并非任何方向,而是直直地指向那個水下洞口!
“水下通道?!那爪痕…是路標?!”杜鶯歌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
“水流…是活水!”梁卉精神一振,“有活水,就意味著可能通往外界!”
上官燕舞扶著黃天越坐起身。雖然依舊虛弱,體內空空蕩蕩,左臂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灼痛,但那股屬于他的意志力已重新凝聚。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水下洞口和那指向洞口的爪痕標記,又緩緩抬起,再次投向溶洞穹頂那片深邃的黑暗。圣樹樹干上天然顯化的帝闕城輪廓與七星標記,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中。
“帝闕…”他低聲念出這兩個字,聲音雖弱,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冰冷殺意和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切的終點。”
他支撐著想要站起,身體卻因脫力和左臂的沉重劇痛而搖晃了一下。上官燕舞立刻將他扶穩。
“鶯歌,探路!”上官燕舞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與決斷。
杜鶯歌沒有絲毫猶豫,將軟劍咬在口中,深吸一口氣,身形如同靈活的游魚,悄無聲息地滑入下方翻滾的熔漿邊緣,小心翼翼地避開灼熱的氣泡和粘稠的暗流,潛向那個水流涌出的洞口。
孤島之上,七星海棠的光芒依舊溫暖,照亮著黃天越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也映照著前路未知的黑暗水道。血池熔漿的翻滾聲,如同送行的戰鼓。帶著地宮深處的秘密,帶著圣果余暉的守護,帶著未解的謎團與沉甸甸的承諾,通向帝闕終局的最后一段征途,在這水下爪痕的指引下,悄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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