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走到卡普身邊站定,海風掀起她半袖的衣角,露出小腹繃得緊緊的布料。
卡普一眼就瞥見那點不自然的弧度,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隨即又松開。
他從懷里摸出個仙貝塞進嘴里,咔嚓咬著說。
“怎么沒穿海軍制服?一會兒打起來沒輕沒重,你可得跟緊我,別亂跑。”
話里帶著慣常的粗糲,尾音卻藏著點松快,至少這丫頭現在還好好站在這兒。
千歲沒接話,只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處刑臺。
艾斯被鐵鏈鎖在柱子上,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格外扎眼,遠遠看去,倒像是一團不肯熄滅的火苗。
“艾斯的身世…”卡普的聲音低了些,仙貝的碎屑從嘴角掉下來,“全世界都知道了。”他頓了頓,喉結滾了滾,“你心里…可有主意了?”
海風突然變大,吹得千歲的貓耳輕輕抖了抖。
她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指甲掐進掌心,她怎么會沒主意?從知道艾斯要被行刑那天起,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我都安排好了喵。”千歲抬眼時,眼里的光亮得驚人,“爺爺,到時候你幫我攔住薩卡斯基就行。”
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點狡黠,又藏著股豁出一切的狠勁兒。
“我要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他光明正大的帶走喵。”
卡普看著孫女這副模樣,突然想起她小時候。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下,又酸又澀。
“你這丫頭…”
他想說什么,比如赤犬那家伙的巖漿果實有多棘手,比如同為海軍大將的青雉和黃猿的絕對自然系惡魔果實,比如海軍總部的中將們,還有那十萬海軍精英,實時轉播的畫面外,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處刑臺。
可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一聲重重的嘆息。
千歲沒再說話,只是抬手遮在額前擋住刺眼的陽光,好更清楚地望向處刑臺。
艾斯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突然側過頭,隔著十幾米高的距離,精準地與她對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千歲對著他,緩緩豎起了大拇指。
艾斯先是一愣,隨即也扯出個笑來,那笑容里沒有半分對死亡的畏懼,只有了然和默契。
卡普看著這兩個孫子。
一個明著擔憂、一個暗地籌謀,突然覺得嘴里的仙貝沒了味道。
他身為海軍中將,守護的“正義”重得像座山,可這座山壓著的,偏偏是他最想護著的人。
“臭丫頭,”他最終還是從牙縫里擠出句話,聲音悶得像打雷,“要是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千歲知道,這是答應了。她彎起眼睛,貓耳又輕輕抖了抖,像只終于等到指令的小獸。
“報告!正義之門不知道何時打開了!已經聯絡控制室,無人接聽!”
“你干的?”卡普斜睨著她,眉頭擰成個疙瘩。
這丫頭剛才出去那么久,渾身都透著股“干了壞事”的鬼靈勁兒,想瞞都瞞不住。
千歲沒說話,只是把耳朵抖了抖,尾巴尖在身后悄悄勾了勾,沖他眨了眨眼,那聲“喵~”軟得像團。
卡普倒吸一口涼氣,手往大腿上一拍。這要是被戰國那老東西知道了,非氣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他瞪著千歲,可眼底那點無奈早就蓋過了怒氣。
這臭丫頭,隨誰不好,偏偏隨了她爹那股子認準了就不撒手的犟脾氣。
另一邊,香波地群島的大屏幕前,特拉法爾加·羅翹著腿坐在欄桿上,手指轉著帽子,眼里滿是看戲的戲謔。
全世界都在盯著馬林梵多這場大戲,他倒想看看,這場面到最后能亂成什么樣子。
直到鏡頭切到處刑臺上,卡普身邊那個身影時。烏黑的長發被風掀起,耳尖那兩撮毛茸茸的黑色貓耳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羅轉著帽子的手猛地一頓,眉梢挑了起來。
“d之一族里,還有貓娘?這丫頭,不會就是路飛當家嘴里常念叨的姐姐吧。”
他低笑一聲,目光在屏幕上那抹身影上多停留了幾秒。
“長得倒是不錯。貝波,走了!”羅突然站起身,抄起靠在一邊的長刀,刀鞘敲了敲欄桿。
“啊嘞?船長,我們要去哪啊?”貝波揣著爪子跟上來,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去馬林梵多。”羅邁開步子,嘴角勾著抹意味深長的笑,“誘捕只小貓。”
順便,也看看路飛那個莽漢,能在這海軍總部里鬧出多大動靜。
海風越來越急,白胡子的船隊像白色的鯨魚巨獸,一艘接一艘出現在海灣里,船帆上的骷髏頭旗幟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千歲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船隊,心里懸著的石頭反而落了半截。
來了,他們都來了...
她轉頭看向卡普,眼睛亮晶晶的。
“爺爺,我上去陪陪艾斯可不了可以喵?”
卡普順著她的目光望向處刑臺,艾斯被鎖在那里,黑色的頭發被風吹得亂舞,卻依舊挺直著脊背。
他沉默了片刻,海風把他的聲音吹得有些散:“別亂說話,注意著點。”
千歲眼睛一亮,踮起腳往處刑臺的方向跑。褲腳掃過地面的石子,發出沙沙的響,貓耳在風里豎著,像兩只警惕又雀躍的小雷達。
守衛處刑臺的士兵見是卡普中將的孫女-->>,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了行。
千歲向戰國元帥點頭示意,在他的允許下蹲坐在了艾斯身旁。
“千歲,現在這種戰況,你離我這么近會被戰斗殃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