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艾斯通紅的眼睛，忽然沒忍住，先笑了出來，那笑容里帶著點傻氣，又藏著釋然。

艾斯看著她的笑，也跟著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涌了上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牢房里沒有喜慶的鼓樂，沒有親友的祝福，只有小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微光，和兩人手中攥著的紅綢。-->>

可這一刻，天地為證，神明為鑒，哪怕下一秒就要面臨分離，他們也是彼此認定的夫妻，是用眼淚和心意，在絕境里定下一生的人。

“從今后，我就是你的夫。”

“從今后，我就是你的妻。”

千歲拿出兩支紅燭點燃，放在地桌上。燭火搖曳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斑駁的墻壁上，像幅模糊卻溫暖的畫。

千歲先躺進稻草鋪成的“床”上，干草雖然粗糙，卻被她鋪得還算平整。她朝著艾斯伸出手，聲音軟得像燭火的溫度：“過來躺會兒吧。”

艾斯看著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那兩簇跳動的火苗，喉結輕輕滾了滾，緩緩走過去，在她身邊躺下。

海樓石手銬還在手腕上，冰涼的金屬蹭過稻草，卻沒讓他覺得冷。千歲很快就側身靠了過來，肩膀輕輕貼著他的肩膀，手臂也小心地繞過他的腰，像只找到溫暖的小貓，輕輕依偎著他。

兩人就這么躺著，誰也沒說話，只是盯著地桌上那兩支紅燭的火苗發呆。

燭火偶爾會因為窗外吹進來的風輕輕晃動，橘紅色的光在彼此臉上明滅滅。

千歲能清晰感受到艾斯胸膛的起伏，能聽到他輕輕的呼吸聲。這些聲音和觸感，都讓她覺得安心，仿佛只要這樣靠著，連牢房的冰冷都能被驅散。

艾斯側過頭，看著千歲的發頂。她的頭發被燭火映得泛著淡淡的光澤，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帶著點汗濕的潮氣。

他想伸手幫她把碎發捋開，卻因為手銬的束縛，只能微微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輕輕往她身邊靠了靠，讓兩人貼得更緊些。

“你說，這蠟燭能燒到天亮嗎？”過了好久，艾斯才輕輕開口，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燭火。

千歲的目光重新落回燭火上，看著燭芯一點點燃燒，燭淚順著蠟燭往下淌，凝成小小的蠟珠。她想了想，聲音帶著點沙啞的溫柔。

“能。就算燒不到，我也會陪著你喵。”

千歲沒再說話了，只是往他懷里鉆了鉆，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燭火還在跳動，映著兩人依偎的身影，在這冰冷的牢房里，漾開一片小小的、卻足夠溫暖的光。

他們都知道，或許明天就要面臨未知的危險，或許這份安穩只是短暫的奢望，可此刻，有彼此在身邊，有燭火相伴，就已經足夠了。

“千歲...其實我一直向問你，我的性格火爆，脾氣又臭，還沒錢，又總愛四處惹禍，你為什么會選擇我？”

燭火的光暈在艾斯臉上輕輕晃動，他盯著跳動的火苗看了許久，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忐忑。

這話問出口時，他甚至不敢立刻看千歲的眼睛，只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稻草。

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她聰明、溫柔，還帶著讓人忍不住靠近的暖意，而自己呢？除了一身蠻力和惹不完的麻煩，好像什么都給不了她。

千歲聽到這話，緩緩抬起頭，剛好對上他眼底的不安。她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下巴，讓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聲音軟得像燭火的溫度。

“當然時因為我的艾斯很可愛啊喵！下垂眼很可愛，雙眼皮很可愛，小雀斑很可愛，翹起的發尾也可愛，腰也很可愛，性格也可愛...還有，你的胸懷...很溫暖。”

她頓了頓，指尖順著他的下巴慢慢滑到他的手腕，輕輕握住那副海樓石手銬。

冰冷的海樓石瞬間卸掉了她渾身的力氣，卻讓她更清楚自己想說的話。

“你的脾氣是火爆，可每次我生氣，你都會第一時間認錯，哪怕不是你的錯喵。

你總說自己沒錢，可每次找到好吃的，都會先留給我，連一口都舍不得多吃。

你是愛惹禍，可每次有危險，你都會把我護在身后，從來沒讓我受過一點傷喵。”

艾斯的喉結輕輕滾了滾，眼眶又開始發熱。他以為這些小事她早就忘了，沒想到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選擇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好，也不是因為你能給我什么喵，”千歲的聲音又輕了些，卻帶著認真。

“是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用假裝堅強，不用想著怎么算計，只要做我自己就好。

我可以跟你撒嬌，可以跟你吵架，甚至可以跟你一起犯傻。這種舒服又安心的感覺，別人給不了我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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