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族身體猛地一顫,不敢有絲毫隱瞞,用僅存的力氣,斷斷續續地開口:“屬下……屬下來自天機閣,代號‘墨鱗’……奉命……監視主人動向。”
“天機閣?”陳子睿眉頭微蹙,在龍島這段時間,他對天機閣這個名號并不陌生,一個據說游離于各大勢力之外,以販賣預和情報為生的神秘組織。
他緩緩蹲下身,與墨鱗平視,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洞穿他的靈魂:“告訴我,天機閣為何要監視我的動向?”
墨鱗感受到陳子睿目光中的壓迫力,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頂,讓他無法喘息。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知道此刻任何隱瞞都可能是致命的:“此處的天機閣管事發現主人您身上帶有不屬于此界青木氣息,猜測您……”
“猜測我是什么?”陳子睿饒有興致地問道,他蹲下的姿勢沒有變,但眼神卻變得深不見底,仿佛藏著一片宇宙。
墨鱗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那目光吞噬,他幾乎是本能地回答:“猜測您是‘界外之客’,又或者是早已湮滅于時光長河中的木龍一族,若是后者,天機閣管事推測,您身懷傳說中的‘龍之心木’,前來繼承木龍一族留下的遠古遺產。”
“龍之心木……”陳子睿低聲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在他舌尖上滾動,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喚醒了沉睡的記憶,不由心中暗道“他說的應該是青木之核。”
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抬頭望向頭頂之上那顆閃爍著青光的木星,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虛空,“看來,木龍族的傳說,早已在龍界流傳甚廣。”
罷,他又將目光落回墨鱗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我身上的青木氣息,真的那么明顯嗎?”
“不!主人的偽裝天衣無縫!”墨鱗連忙辯解,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與惶恐,“以我等的眼力,絕無可能看破。關鍵在于《萬物譜》。”
“《萬物譜》?”陳子睿微微挑眉,似是對這個名字產生了興趣。
墨鱗見狀,神情愈發肅穆,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近乎朝圣般的虔誠:“《萬物譜》,乃是我天機閣開派祖師于上古時代親手所鑄的神譜,它并非凡間典籍,而是以‘世界本源’為紙、‘天地法則’為墨、‘星辰軌跡’為筆所書寫的無上奇物。”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隨后繼續道:“此譜不記錄過往,不預未來,而是銘刻‘存在’本身,凡是龍界之中,擁有純血龍族烙印的生靈,無論其身處何地、是生是死、是隱世還是隕落,其血脈烙印都會被《萬物譜》一一捕捉。”
陳子睿目光微動,輕聲問道:“它如何‘辨認’?”
“烙印。”墨鱗答道,語氣堅定,“龍族血脈萬支,烙印便如星辰一般,獨一無二,《萬物譜》所感應的,并非靈力波動,也非氣息強弱,而是血脈本源深處那道永不磨滅的印記,它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萬族之魂,當您出現在天機閣管轄的旅館,聽潮閣那一刻,那沉寂了無數歲月的‘木龍皇族烙印’瞬間在《萬物譜》上復蘇——它不是‘發現’了您,而是‘認出’了您。”
陳子睿輕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語氣陡然轉冷:“是這樣子啊?那天機閣除了派你出來外,可還派其他人來跟蹤我?”
墨鱗心頭猛地一沉,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凝固的聲音,他連忙躬身,聲音發顫:“管事怕引動龍魂天網的窺視和注意,僅僅派我一人出來!”
“龍魂天網?”陳子睿緩緩瞇起眼,那雙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有風暴在凝聚,“看來這天機閣,并不受龍皇控制。”
墨鱗喉結滾動,額頭冷汗涔涔,他幾乎是咬著牙才擠出話來:“天機閣并非不受龍皇轄制,而是……超然于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