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有些局促地搓搓手,點點頭:
“-->>領了領了,剛領的!順當著呢!那啥……”他目光瞟向黃強,“……我過來是找強子有點…點點小事兒。”他拉過一張凳子坐下,便把下午秦淮茹如何找他幫忙,如何懇求給棒梗在公安系統或者別的單位、廠子找個臨時工的事,原原本本、甚至帶著點自己拍胸脯保證的得意勁兒,跟黃強復述了一遍。
黃強聽著,眉頭慢慢蹙了起來。他掐滅了手里的煙,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臉上露出明顯的為難:
“哥……”他斟酌著詞句,語氣委婉卻透著鄭重,“這個事……不是我這個妹夫推脫不想幫你。棒梗那孩子的情況,我也大概知道點兒,他是農村戶口,對吧?”他看向傻柱,眼神里帶著清晰的示意,“現在政策卡得是真嚴啊,特別是戶口這一塊,那是紅線,碰不得。就算是最不起眼的臨時工,也得走程序,講出身,查來歷。我……”他無奈地攤了攤手,“哥,說實在的,我在分局也就是個股級小干事,上面層層疊疊的領導多了去了,安排工作這種事,別說跨系統,就是我們分局內部子弟排隊都排不過來。我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何雨水在一旁聽著,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沉郁的怒氣和無奈。她立刻站起身,對兒子柔聲說:
“凱凱,作業寫完了沒?沒寫完拿回自己屋去寫,爸爸和舅舅說點事。”語氣不容置疑。
等黃凱抱著書本疑惑地走進里屋關上門,何雨水立刻轉向傻柱,眼神像刀子一樣,壓抑了一整晚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
“哥!!!”她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怨氣,“我說你什么好?!你現在是結了婚、有媳婦的人了!周麗姐人多好,你們這剛領證,好日子正要開始過呢!別人家的孩子,她秦淮茹家的棒梗,他找不找得到工作,吃不吃得上飯,跟你何雨柱有什么關系?!啊?!”她氣得胸口起伏,手指幾乎要戳到傻柱的鼻尖,“你這么上趕著去幫忙,鞍前馬后的獻殷勤,讓周麗嫂子知道了,她心里會怎么想?她會怎么看你?!你這……你這叫什么事啊!糊涂!簡直是糊涂透頂!”
傻柱被妹妹劈頭蓋臉一頓數落,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漲得通紅,梗著脖子強辯道:
“雨水!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街里街坊的,那秦姐……賈東旭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困難!咱們一個院住了這老些年,秦姐和東旭以前跟我關系也不錯,現在他家有難處,能幫一把是一把,這不是做人的本分嗎?!”
“本分?量力而行你懂不懂?!你那叫打腫臉充胖子!”何雨水氣得直跺腳,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我掰開揉碎了再跟你說一遍!黃強他就是個股長!不是什么通天的大領導!他沒那個能耐!何況棒梗是什么人?他只是個鄰居家的孩子!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要是你自己的兒子,我親侄子,行!那是咱老何家的事,黃強豁出這張臉去求爺爺告奶奶,哪怕碰得頭破血流,那也是應當應分!可為了秦淮茹的兒子,為一個外人,你就讓他去開這個口,去碰這個釘子?你讓他多為難?你讓他以后在單位怎么做人?!”她連珠炮似的質問,句句戳心。
傻柱被噎得一時語塞,情急之下,想起了許大茂兒子的事,脫口而出:
“那……那許大茂他兒子許達呢?工作不也弄好了?十有八九就是李成鋼給弄進公安口的!他許大茂怎么就能辦?!還不是有關系?!”他語氣里充滿了不服輸的攀比和酸溜溜的嫉妒。
何雨水一聽,簡直氣笑了,帶著一種看傻子似的無奈:
“哥!你動動腦子行不行?!許大茂是什么人?人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瓏!更難得的是人家辦事懂得下本錢!送禮托人情,哪樣少得了?”她掰著手指頭數落,“何況人家跟李成鋼那是多少年的鐵桿交情?能一樣嗎?再說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許達是城鎮戶口!棒梗是農村戶口!這里面的溝溝道道、政策區別,學問大了去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比得了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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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邊沉默抽煙的黃強,聽到提起許達,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許達那小伙子……確實沒在我們分局。不過上次我去市局辦事,好像在樓道里聽見有人喊他小許,看樣子應該是在市局哪個處里當通信員或者打雜的臨時工。”他補充道,“市局那邊的情況,就更復雜了,水更深。”
傻柱一聽許達居然是在市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攥緊了拳頭,憤憤地低聲咒罵:
“嘿!許大茂這孫子!平時蔫不出溜的,背地里還有這本事?都能把兒子拱到市局去了?!真他娘的有門路!”語氣里充滿了憋屈、嫉妒和不甘。
何雨水看著她哥哥這副油鹽不進、只知道跟許大茂較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問題在哪的樣子,深深地、無力地嘆了口氣。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對牛彈琴。她只能收斂怒氣,用一種近乎冰冷的語調,作最后的提醒:
“哥,我的話你現在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隨你。但周麗嫂子那邊,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別到時候為了別人家的事,為了你那點抹不開的面子,把自己剛成的新家攪和得雞犬不寧!那可就真是自作孽了!”
傻柱悶著頭,像一尊石像般坐在凳子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黃強的話像冰水澆透了他的熱情,妹妹的斥責更是把他釘在了理虧的柱子上。他心里像塞了一團浸了水的亂麻,沉甸甸、濕漉漉的,纏得他透不過氣。一方面覺得妹妹說得無比正確,黃強確實沒那么大能量,這事是自己莽撞了;另一方面,下午在秦淮茹面前拍胸脯的豪壯語猶在耳邊,那充滿感激和希望的眼神更讓他覺得沒法交代,面子丟盡;再加上許大茂兒子在市局的事實,更添了一把嫉妒憋屈的火。他這“熱心腸”攬下的忙,不僅沒幫成,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他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站起身來,悶聲不響地離開了妹妹家,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沉重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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