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像根刺一樣,扎得易中海一下午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晚飯也吃得沒滋沒味。天一擦黑,易中海就沉著臉,徑直來到了賈家門口。
賈東旭剛放下碗,秦淮茹還在收拾灶臺。易中海敲開門,也沒進屋,就堵在門檻那兒,眼神銳利地盯著賈東旭,劈頭蓋臉地質問:
“東旭!秦淮茹去食堂當臨時工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連個聲都不吱?!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是不是覺得師父老了,不中用了,用不著跟我說了?啊?”
賈東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壓得一窒,下意識地又低下了頭,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易中海看他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放緩了些,但話里的分量更重了,帶著濃濃的“為你好”的味道:“東旭啊,師父不是要管你,師父是擔心你!怕你年輕不經事,被人給坑了!現在弄個臨時工,這里頭水深著呢!多花了多少冤枉錢?找誰辦的?這都得弄清楚!你事先跟師父說一聲,師父去廠里找領導說道說道,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咱們師徒之間,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你藏著掖著算怎么回事?”
他正說得“語重心長”,隔壁屋門“哐當”一聲被推開,賈張氏提著褲子從公共廁所回來了,顯然聽見了易中海后半截話。
賈張氏那雙三角眼立刻豎了起來,叉著腰就沖了過來,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易中海臉上:
“呸!易中海你個死絕戶!站著說話不腰疼!以前我們家東旭求你幫忙的時候,你推三阻四,左一個廠里困難右一個沒名額,打馬虎眼糊弄鬼呢!現在我們自己豁出臉皮,砸鍋賣鐵托人找關系把事兒辦成了,你又跳出來充什么大尾巴狼?說三道四指手畫腳!我看你就是紅眼病犯了,見不得我家有點起色,有點盼頭!你個黑心爛肺的,活該你絕戶,沒人給你養老送終!”老太太罵得興起,嗓子眼里咕嚕一聲,“嗬——tui!”一口濃黃的老痰不偏不倚,狠狠啐在易中海腳邊的地上。
易中海這輩子哪兒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絕戶”?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賈張氏:“你…你…不可理喻!我是東旭的師父!他家里的事,我難道不該問問?不該管管?我怕他吃虧!”
“放你娘的狗臭屁!”賈張氏跳著腳罵回去,“早干嘛去了?現在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就在這一刻,一直低著頭、拳頭攥得指節發白的賈東旭,猛地抬起了頭!他雙眼通紅,壓抑了許久的委屈、憤怒和憋屈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聲音大得震得房梁都嗡嗡響:
“師父!你要管什么?!管我不要借錢給淮茹找個活路?!管我賈東旭現在一個月就攥著那28塊5毛錢,要養活我娘、我媳婦、還有棒梗和小當、槐花幾張張嘴?!管我們一家五口擠在這小破屋里算計著每一分錢怎么花?!”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我們自己咬著牙,想方設法,就想把這日子稍微過得好那么一點點,別讓老婆孩子餓著凍著!怎么就那么礙您的眼?!怎么就那么難?!您告訴我,到底是哪兒錯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賈東旭這一通吼,把易中海吼懵了。他看著徒弟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聽著那帶著哭腔的質問,特別是那句“28塊5養活六口人”,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他氣勢瞬間矮了半截,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帶著點慌亂:
“東…東旭,你看看你,急什么?師父不是這個意思……師父就是擔心你被人騙了,多花錢……”
旁邊的賈張氏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聽聽!聽聽!易中海你這馬后炮放得比唱戲還好聽!早干嘛去了?現在裝什么好人?東旭!甭跟他廢話!跟這種黑心肝的絕戶沒啥好說的!”
易中海被這對母子夾槍帶棒罵得氣血翻涌,最后一點理智也被燒沒了。他幾十年來最看重臉面和權威,此刻被徹底踩在腳下。他指著賈東旭,幾乎是咬著牙根,拋出了他認為最重的威脅:
“好!好!你們賈家有種!我易中海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行!既然你們這么有本事,不需要我這師父了,那以后你賈東旭技術上的事,別來找我!也別指望我再教你半點東西!咱們師徒的情分,今天……就到這兒了!”
這話一出,屋里死一般寂靜。
賈東旭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他視為依靠、甚至像父親一樣的師父,看著他臉上那抹色厲內荏的決絕,只覺得心口冰涼一片。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平靜得嚇人:
“一大爺。”
這聲“一大爺”,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進了易中海的耳朵。
賈東旭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無盡的疲憊和徹底的失望:“一大爺,您忘了?我現在……在車間干的是打雜登記的活兒。我還學什么技術?您覺得……我還需要學嗎?”
“……”易中海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這一聲“一大爺”和那句“打雜”,徹底擊碎了他最后一絲幻想。他知道,完了。自己剛才氣昏了頭說錯了話,把這師徒情分逼到了絕路,再無轉圜余地。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塞了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慘白和一片茫然。
他再也沒有勇氣看賈東旭和賈張氏的眼神,甚至忘了維持自己“一大爺”的體面,像個斗敗了的公雞,猛地轉過身,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沖出了賈家那扇低矮的門洞,一頭扎進了外面濃重的
喜歡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請大家收藏:()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