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渡的虛影們最愛圍在竹匾旁看曬粉。有個虛影指著野菊粉哭了:“我娘子當年總在粉里摻星麥殼,說這樣烤的餅更有嚼頭……”現實的石婆婆聽見了,默默往粉里加了把星麥殼,畫里的粉堆也多了把殼,畫中的灶房里,虛影的娘子正舉著串野菊餅笑,餅上的麥殼閃著光。
日頭正中時,第一鍋野菊粉粥煮好了。畫里畫外的陶碗同時盛滿,粥面上浮著層金黃的米油,撒著點新曬的野菊粉。眾人舉著碗往香棚下湊,畫里的粥香和現實的粥暖在界苗的藤上交織,像無數只手牽在一起。
阿芽喝著粥,突然指著畫里的陶罐喊:“我的粉少了!”畫中的自己正對著她做鬼臉,嘴角還沾著野菊粉——原來畫里的串香獸偷喝了畫里的粥,還把粉罐打翻了,現實的獸立刻對著畫紙齜牙,像是在指責“就知道闖禍”。
暮色漫上來時,野菊粉曬得半干,新米的香還在香棚下繞。界苗的葉片上沾著米油,閃著暖黃的光,像誰把粥打翻在了藤上。槐丫往竹匾上蓋了塊棉布,畫里也跟著蓋布,畫中的石婆婆正往布上壓塊青石,現實的青石就自動滾過來,壓得嚴嚴實實。
“明天該炒粉了,”石婆婆拍了拍手上的灰,“炒出的粉得帶著鍋氣,才夠勁。”畫里的石婆婆也在拍灰,倆影子在香棚下疊在一起,像個溫暖的句號。
串香獸趴在粉罐旁打盹,夢里大概在搶畫里的粥喝,尾巴尖掃得陶罐“叮咚”響。夜風拂過香棚,野菊粉的香混著新米的暖,往界苗的根里鉆,像在說:別急,好味都在等里藏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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