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敵之計?”李密咀嚼著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正是。”楊辰的聲音變得清晰而有力,議事廳內,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
“其一,圍而不攻。大軍壓境,將洛陽城四門圍住,只做圍城之勢,卻不發動猛攻。如此一來,城內守軍必然日夜戒備,精神緊繃,時刻不敢松懈。一日兩日尚可,十日半月,縱是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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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日夜騷擾。白天,派小股精銳騎兵,輪番在城下叫罵挑戰,擂鼓吶喊。他們出城,我們就退;他們回城,我們再上。讓他們出也不是,守也不是,不勝其煩。到了夜里,更是好時候。每隔一個時辰,便在四門同時鳴金擊鼓,吹號吶喊,做出攻城的假象。等他們披甲上城,我們便鳴金收兵。如此反復,一夜數次,不出三日,保管城中人人精神萎靡,眼圈發黑,站著都能睡著。”
楊辰說到此處,嘴角泛起一抹冷意。這計策,聽起來簡單,卻歹毒無比,是后世心理戰的雛形,專門折磨人的精神。
李密和徐茂公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訝異。他們都是用兵的行家,自然聽得出這計策的可行性和陰損之處。
“這只是疲其兵,如何亂其心?”徐茂公追問道。
“這便要說到其三,攻心為上。”楊辰胸有成竹,“王世充為人猜忌多疑,尤其不信任外來將領。我們可以大造聲勢,宣稱已與城中某位將軍暗通曲款,約定了獻城日期。再偽造幾封書信,故意讓他的巡邏隊截獲。以王世充的性子,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屆時,他必然會在城中大肆清洗,搞得人人自危,將帥離心。我們只需在城外看著他自毀長城便可。”
“其四,斷其糧道。洛陽城雖大,但數萬守軍的人吃馬嚼,不是小數目。王世充必然會從周邊郡縣調糧。我們可派出精銳,專門劫殺他的運糧隊。城內缺糧,軍心必亂。屆時再以高價向城中百姓許諾,凡送糧草出城者,十倍價錢收購。如此一來,內有饑荒,外有重利,洛陽城不攻自破!”
楊辰一口氣將自己的計策全盤托出,條理清晰,環環相扣。從疲兵,到亂心,再到斷糧,一套組合拳下來,將堅固的洛陽城變成了一座孤島,一座隨時可能從內部崩潰的囚籠。
大廳之內,再次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李密站了起來,他走到輿圖前,目光死死地盯著洛陽城,腦中飛速地推演著楊辰計策的每一個步驟。越想,他眼中的光芒便越亮。
這個計策,避開了瓦崗軍不擅攻堅的短板,將戰爭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它不需要消耗太多的兵力,只需要足夠的耐心。而最終的效果,卻可能比強攻好上十倍!
妙!實在是妙!
他猛地轉過身,看向楊辰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那不再是看一個伙夫,也不是看一個有些小聰明的潰兵,而是在看一個真正的……謀士!
徐茂公臉上的笑容,也早已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自負智計無雙,瓦崗大小戰役,皆由他一手策劃。可楊辰提出的這個“疲敵之計”,其思路之刁鉆,手段之狠辣,連他都未曾想過。
尤其是那招偽造書信、離間君臣的毒計,簡直是算準了王世充的性格,往他的心窩子里捅刀子。
此人的心機,深沉得可怕!
他之前猜測楊辰是隋室宗親,潛入瓦崗是為了借勢。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他。這哪里是一條想借池塘棲身的蛟龍?這分明是一頭懂得如何利用獵人、驅使猛虎來捕殺獵物的……惡狼!
良久,李密終于長出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難掩的興奮:“好一個‘疲敵之計’!好一個‘文火慢燉’!楊辰,你讓本公刮目相看!”
楊辰躬身道:“魏公謬贊,草民只是紙上談兵。”
“不!”李密一擺手,斷然道,“此計大有可為!若能功成,你當居首功!”
他此刻心情大好,之前因眾將反對而產生的郁結之氣,一掃而空。看向楊辰的目光,也充滿了欣賞。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徐茂公卻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李密火熱的頭上。
“魏公,此計雖妙,卻有一個致命的破綻。”
李密的笑容一僵,看向徐茂公:“軍師請講。”
徐茂公的目光,再次落回楊辰身上,那眼神,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要將他的思想一層層剖開。
“你的計策,從頭到尾,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就是,王世充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會按照我們預想的那樣,一步步掉進陷阱。”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愈發銳利。
“可王世充是何等人物?他也是身經百戰的老狐貍。倘若他將計就計,識破了我們的騷擾之策,非但不疲,反而趁我軍懈怠之時,設下埋伏,打開城門,精銳盡出,與我軍決一死戰。屆時,我軍主力遠在城外,疲于奔命,你,又當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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