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久后,牢門再次打開。
幾名身著黑衣、氣息陰冷的刑吏走了進來,為首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冠軍侯,久仰了。這里的規矩,想必您也清楚。是自己招認呢?還是讓兄弟們幫您……回憶回憶?”
霍昭緩緩睜開眼,目光如兩道冷電,掃過那幾名刑吏。
他雖身著囚服,鐐銬在身,但那股久居上位、殺伐決斷的氣勢,卻讓那幾個慣于折磨犯人的刑吏心頭一凜,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霍某無罪,何招之有?”霍昭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爾等不過是聽命行事的小卒,何必枉做惡人,徒增罪孽?”
那為首的刑吏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道:“侯爺,到了這里,嘴硬可不是明智之舉!那密信和金令,可是從您府中搜出來的!人贓并獲!”
“栽贓嫁禍,拙劣伎倆。”
霍昭冷哼一聲,“爾等若敢動刑,無非是讓霍某身上多幾道傷痕。但你們需想清楚,今日之苦,他日必百倍奉還。”
他的語氣并不激烈,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篤定。
刑吏們面面相覷。
他們深知霍昭的威名和其在軍中的影響力,更摸不透皇帝最終的真實意圖。
若真在此地將這位名滿天下的冠軍侯折磨致死,萬一事后翻案……那后果不堪設想。
一時間,刑室內氣氛僵持。
霍昭閉目不,仿佛入定的老僧,那份沉靜與從容,反而讓行刑者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最終,那為首的刑吏咬了咬牙:“哼!既然侯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就慢慢耗!看誰能耗得過誰!”
他揮手帶著人退了出去,鐵門再次重重關上。
石室內恢復了寂靜。霍昭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對方的攻勢不會停止,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撬開他的嘴。
他必須盡快將消息傳遞出去。他緩緩抬起帶著鐐銬的手,目光落在墻角那些潮濕的、布滿青苔的磚縫上。
暗衛無孔不入,這天牢之中,未必沒有他布下的棋子。
他需要找到一個方法,一個只有他和暗衛才能理解的暗號……他蜷起手指,用指節在身下的一塊石板上,以一種獨特的、輕重不一的節奏,輕輕敲擊起來。
這聲音微不可聞,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穿透厚厚的石壁,向著黑暗深處傳遞而去。
他在下達指令:按兵不動,保護阿月,搜集反證,等待時機。
每一次敲擊,都消耗著他巨大的心力。
他知道,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也是一場信念與陰謀的較量。
他相信阿月的機敏與堅韌,相信暗衛的能力,也相信……真相,終有大白于天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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