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淡金色的、布滿玄奧符文的光幕憑空出現,柔和卻堅韌無比,將他狠狠彈了回來。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彌漫在整座山頭的周圍,形成了一座無形的牢籠。
“陣法禁制……”陸淵亓心頭一沉。他嘗試了數個方向,甚至試圖攀越險峰,但結果都一樣。這座山頭,已被一個極其高明的陣法籠罩,以他目前重傷未愈、內力盡失的狀態,根本不可能突破。
他回到竹屋前,望著四周蒼翠卻冰冷的群山,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絕望涌上心頭。復仇無望,自由被奪,他仿佛被遺棄在了世界的角落。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難道余生,就要被困死在這方寸之地了嗎?
被囚于這方寸山林,陸淵亓的心卻從未有一刻真正平靜。家破人亡的慘狀、父親臨刑前可能的悲憤、族人的鮮血……這些畫面如同夢魘,日夜啃噬著他的內心。
仇恨是支撐他沒有倒下的唯一支柱,他無時無刻不想著沖破牢籠,手刃仇敵。
他不甘心!縱然內力盡失,身受禁錮,他復仇的意志卻愈發熾烈。
在初步熟悉了竹屋環境后,他便不顧傷勢未愈,開始嘗試重新凝聚內力,修煉春風化雨訣。他知道,想要打破方倉設下的禁制,恢復乃至超越以往的修為,是唯一的希望。
起初,進程極其緩慢。重傷之軀如同一個破敗的容器,難以儲存內力,每一次運氣都伴隨著經脈撕裂般的劇痛。但他咬著牙,日復一日地打坐、吐納,引導著微弱的天地元氣,如同螞蟻搬家般,一點點修復著自身的創傷,重筑武道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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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后的某一日,方倉再次來到了山中。他依舊是那副玄甲在身的模樣,只是未持兵刃。
他遠遠看見陸淵亓正在竹林空地上演練劍法,動作雖因內力不濟而顯得有些滯澀,但招式間的神韻、對春風化雨訣的理解,似乎比以往更加深刻了幾分。
方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陸淵亓一套劍法練完,氣息微亂,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平淡無波:“意守丹田,氣走膻中,過紫府,而非強行沖撞玉枕。你內息浮躁,急于求成,反而欲速不達。”
陸淵亓收劍,冷冷地看向方倉,并未因對方的指點而有絲毫感激,反而語帶譏諷:“方大將軍倒是好心?指點仇人之子,不怕我他日突破禁制,修為超越于你,再來尋你報仇雪恨?”
方倉聞,并未動怒,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復雜難明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帶著些許嘲諷,又帶著些許看透世事的蒼涼。他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巒,緩緩道:
“超越我?報仇?陸淵亓,你可知,到了我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很多時候早已明白,這世間事,并非一定要分個誰對誰錯,誰強誰弱。有些恩怨,糾纏下去,不過是徒增殺孽,讓更多人卷入這無休止的漩渦。”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沉重的宿命感:“這個世道,本就是如此。皇權更迭,世家傾軋,邊境烽火……你我,都不過是這大勢之下,身不由己的棋子罷了。你父親……他難道就全然無辜?我方家,又豈是天生就該與你陸家為敵?”
這番話,如同重錘,敲在陸淵亓的心上。他想要反駁,想要怒斥,卻發現腦海中浮現的,是父親在朝堂上運籌帷幄卻也步步為營的身影,是方羽在武試擂臺上的驕傲與在桃林中的妒火,是皇帝那深不可測的猜忌眼神……是非對錯,似乎真的并非他想象中那般界限分明。
方倉沒有再多,留下一些新的補給,便再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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