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玉璧與陸淵亓關系不大,是其父陸鳴嵐年輕時在一次頂級拍賣會上重金所得。
陸鳴嵐本就知曉昭華公主癡迷醫道,早有借此物與皇室加深聯系之意,此次恰逢其會,便讓陸淵亓帶上了,沒想到竟成全了兒子一番心思。
借此贈禮之機,陸淵亓終于得到了與昭華公主并肩交談、短暫相處的機會。兩人在御花園中緩步而行,雖仍有玉蝶在不遠處跟隨,氣氛卻比之前輕松了許多。
行至一片繁盛的桃林前,時值春日,桃花灼灼,爛漫如云霞。
昭華公主停下腳步,仰頭望著那片粉紅,眼中流露出純粹的欣賞,輕聲感嘆:“桃花又開了。我一直覺得,宮中這片桃林,是春日里最美的景致。”
陸淵亓看著她被桃花映照得愈發嬌艷的側臉,心念一動,鼓起勇氣道:“公主殿下,臣恰會一式劍法,名喚‘春風拂柳’,舞動時劍氣引動,可令落英繽紛,或許與此情此景相合。不知……臣能否斗膽,為殿下展示一番?”
昭華公主聞,轉過頭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新奇與笑意,點了點頭:“好啊。玉蝶,去將我的‘焦尾’古琴取來。既然陸公子有意舞劍,我便為你撫琴一曲,以作和調。”
不多時,古琴取來。昭華公主于桃林邊的石凳上坐下,將琴置于膝上,纖纖玉指輕撫琴弦。陸淵亓則深吸一口氣,拔出腰間的春風劍,走至桃林下的空地中央。
“錚——”
一聲清越的琴音響起,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桃林的寂靜。琴曲悠揚婉轉,帶著春日特有的生機與繾綣,正是古曲《陽春》。
隨著琴音,陸淵亓動了。春風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劍光并不凌厲,反而帶著一種難以喻的柔和與靈動。
他身形飄逸,步伐輕盈,劍隨身走,意隨劍動。一式“春風化雨”使出,劍氣并不傷人,而是輕柔地拂過枝頭的桃花瓣。
霎時間,無數粉白、嫣紅的花瓣被那柔和的劍氣引動,紛紛揚揚地從枝頭飄落,卻不急速墜地,而是隨著他的劍勢、伴著空中的琴音,翩躚起舞,繞著他修長的身影盤旋、飛旋,形成了一場絢麗無比的桃花雨!
琴聲叮咚,如溪流潺潺,如鶯語啾啾;劍光閃爍,如春風拂面,如柳絲搖曳。落英繽紛中,少年公子劍舞凌云,姿態瀟灑;桃花樹下,絕代佳人低眉信手,彈奏千古名曲。
這一刻,劍影、琴音、落花、佳人,構成了一幅完美和諧、動人心魄的畫卷。兩人的節奏、氣息仿佛融為一體,陸淵亓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揮劍,都恰到好處地契合著琴音的起伏轉折;而昭華公主的琴聲,也似乎因這劍舞而更添了幾分靈動與生氣。
他們雖無語交流,卻在這琴劍和鳴中,達成了一種難以喻的默契與共鳴。
旁邊的玉蝶都看得有些癡了,忘記了提醒時間。
一曲終了,陸淵亓收劍而立,微微喘息,周身還環繞著未曾落定的花瓣。
昭華公主的指尖也輕輕按在琴弦上,余音裊裊。她抬起頭,望向站在桃花雨中的陸淵亓,展顏一笑,那笑容比盛放的桃花更加明媚動人。
“陸公子的劍舞,很美。”她輕聲說道,眼中帶著真誠的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