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了。
林野把手機收好,回頭看向集合的人。四個隊員已經整裝完畢,穿著輕便防具,背著工具包。其中一個人識,叫李濤,以前在街頭混過,和他打過一架。
“你真要去?”李濤問。
“不然呢?”林野拉上衛衣拉鏈,“等著他們一個個變成傀儡?”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濤撓頭,“我是說……你看起來快倒了。”
“倒不了。”林野拍了下他肩膀,“只要還能走路,就不算完。”
他走到隊伍前面,打開羅盤。這是蘇淺之前留下的殘片,邊緣裂了條縫,但指針還能動。他把那顆淚晶放上去,指針晃了幾下,慢慢指向北方。
“走。”他說。
車隊啟動,車燈劃破夜色。林野坐在副駕,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廢墟。城市邊緣越來越荒,路燈早就沒了,只有天上稀薄的月光照下來。
中途接到消息,張猛徹底破冰,現在被五道禁制鎖在訓練區,但支撐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李巖的能量柱出現裂縫,聯盟正在調用備用能源強行維持。
林野聽著匯報,一句話沒說。
到了北城區邊界,車停了。前面是一片塌陷區,地面裂開大口子,露出底下銹跡斑斑的地鐵入口。標牌歪在一邊,寫著“禁止通行”,字都磨沒了。
“就是這兒。”老陳指著裂縫,“下面有三條通道,主道通往舊站臺,側道通向廢棄維修區。祭壇應該在維修區盡頭,但路不一定通。”
林野下車,風吹得他差點站不穩。他扶了下帽子,從酸辣粉盒里抽出一張符紙檢查。邊緣有點受潮,但還能用。
“分組。”他說,“我和李濤走前面,老陳斷后,王兵負責標記路線。遇到機關別硬闖,先喊停。”
四人排成一列,順著裂縫往下走。
通道很窄,頭頂不斷掉灰。走了大概十分鐘,前方出現岔路口。左邊墻上有劃痕,像是被人用刀刻出來的箭頭。
“有人來過。”李濤說。
“不止一次。”林野蹲下看,“這些痕跡不一樣,時間也不同。”
他掏出羅盤,淚晶靠近時,指針微微顫動,指向右邊那條路。
“走這邊。”
剛邁步,身后傳來動靜。老陳蹲在地上,撿起一塊碎布。
“這布料……”他翻了翻,“是聯盟的作戰服。”
林野接過來看。布角上有個編號,屬于一個失蹤三天的隊員。
“他進來了。”林野說,“活著進來的。”
“也可能死在里面。”王兵低聲說。
沒人接話。
林野把布片收進兜里,繼續往前走。地面開始傾斜,空氣變得更冷。他的呼吸在眼前形成白霧,手指也開始發僵。
又走了一段,前方出現一道鐵門。門框上纏著鐵鏈,掛著一把生銹的鎖。鎖孔周圍有新鮮刮痕,像是最近才有人動過。
林野伸手碰了下鐵鏈,涼得刺骨。
“這門后面就是維修區最后一段。”老陳說,“過了這里,再走兩百米應該就到祭壇位置。”
林野從酸辣粉盒里拿出最后一張破障符,貼在鎖上。
“退后。”他說。
符紙燃起藍火,鎖咔的一聲彈開。
他伸手推門。
門開了。
里面黑得看不見底,風從縫隙里鉆出來,帶著一股陳年的土腥味。
林野站在門口,聽見自己心跳聲很大。
他邁出一步。
腳踩在地上的瞬間,羅盤突然震動。
指針瘋狂旋轉,最后停住,直直指向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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