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扳手在空中翻了一圈,陽光打在符文上,閃出一道刺眼的光。
林野瞇了下眼。
那一瞬間,他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符不在多,在準;意不到,符不成。”
這是他媽寫在筆記最末一頁的話,他背過好幾遍,但從沒真懂。
現在他好像明白了點什么。
扳手要落地了,敵方三人已經伸手去接能量核心。只要讓他們碰上,那玩意兒就能重啟,整個戰場會立刻失控。
林野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空白符紙。
沒墨,沒筆,沒時間畫符。
他把符紙貼在玉佩上,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攥緊。
體內靈氣快空了,但他硬是把殘存的那點氣往經脈里壓。疼得厲害,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攪,但他沒松手。
玉佩開始發燙,不是溫熱,是燙到皮膚發紅那種。
他咬牙,心神全壓上去。
就在扳手即將觸地前半秒,林野睜眼,低吼:“以身為筆,以戰為墨——封!”
空白符紙無火自燃,灰燼騰空而起,竟在半空中凝成一道虛影。
那道虛符不規則,歪歪扭扭,像隨手畫的,可落下的時候,整片地面猛地一震。
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朝著符影中心塌陷。
轟!
一圈波紋炸開,地面裂出蛛網狀的縫,冰層崩碎,碎石飛濺。
三個正要拔出核心的修士直接被掀翻,連人帶裝置甩出去十幾米遠。其中一個撞上斷墻,當場吐血。
能量核心滾了幾圈,停在冰域邊緣,藍光忽明忽暗。
全場靜了兩秒。
沒人動,沒人說話。
蘇淺靠在冰柱邊,喘著氣抬頭看高臺。
林野站在那兒,右手還舉著,指尖微微抖。臉上全是汗,鼻孔有點血絲,嘴唇也破了。
但他沒倒。
王大錘從主塔殘骸里爬出來,耳朵嗡嗡響,剛才是baozha震的。他摸出半壞的平板,屏幕閃了幾下,最后定格在一幀畫面——那道虛符成型的瞬間,所有監測數據歸零,然后又爆表。
他咧了下嘴:“這都行?”
陳隊蹲在掩體后,槍口還冒著煙。他轉頭看向高臺方向,扯了嗓子喊:“誰還能打?集火那邊!別讓那東西再亮起來!”
幾個特勤隊員立刻調轉槍口,爆炎符接連扔出,砸在能量核心周圍,炸得冰渣四濺。
林野晃了晃腦袋,腦子像被人敲了一棒子。
剛才那一招,耗得太多。七竅都有點滲血,右臂舊傷崩開了,血順著衛衣往下滴。
他抬手抹了把臉,擦掉鼻血,低頭看玉佩。
裂紋還在,但震動穩了,像是睡醒的發動機。
他想起小時候打架,被打趴下后總喜歡裝死,等對方松懈再突然撲上去。那時候他就知道,最怕的不是打不過,是認輸。
現在也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滑,差點跪下,硬是撐住了。
遠處,能量核心的藍光又閃了一下。
還沒完。
林野盯著那點光,低聲念:“萬象歸籠·殘響式。”
話音落下,他抬手虛按。
空氣中浮出九道淡痕,像是過去用過的符法軌跡——疾行、護心、引雷、破障、縛靈、隱息、燃火、鎮魂、裂地。
這些符法原本各自獨立,現在卻在他掌心下方緩緩旋轉,像是被重新編排的代碼。
他沒再用符紙。
意念一動,靈氣順著經脈走,直接在身前凝出一道小型沖擊波,打向側翼一個剛冒頭的敵人。那人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被拍進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