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猛地往后縮,但腿上有毒,反應慢了半拍。鋼索一緊,整個人被拖出電纜堆,倒著滑出去好幾米。
后背撞上一根豎立的鐵架,肩膀傳來鈍痛。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另外四個人已經圍了上來。
一人抓住他雙臂,反剪到背后。另一個抬起腿,膝蓋壓在他胸口,讓他動不了。
林野張嘴想喊什么,卻被一塊浸過藥水的布塞住了嘴。
苦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瞪著眼,看著最后一個黑衣人從懷里掏出一副金屬手銬,咔的一聲扣在他手腕上。手銬內側刻著細密紋路,一戴上,體內的靈氣就像被堵住的水管,再也提不上來。
那人退后一步,對著對講機說了兩個字:“完成。”
通訊器的聲音很小,但林野聽清了回話。
“目標確認,運輸計劃照舊。”
接著是第二句:“吊起來,別讓他死太快。”
兩個人架著他站起來,拖到屋子中央。那里原本掛著一臺廢棄的滑輪裝置,現在被重新接上了繩索。
他們把他雙腳離地吊了起來,頭朝下。
血液往腦子里沖,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野努力睜著眼,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但他還是看到了墻上的痕跡——和飛蛾拍到的一模一樣,環形圖案缺了一段,邊緣有暗紅色污漬。
原來這不是陷阱。
是祭臺。
他想起蘇淺說過的那兩條消息:橋底燒紙錢,不是祭祖,是喂路。
他們不是在運貨。
是在養東西。
林野想笑,但嘴被堵著,只能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真他媽離譜。
我蹲了一晚上,就為了看人家喂鬼?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保持清醒。鞋墊里還藏著那張“餌不可輕”的符紙,但現在這姿勢,根本夠不著。
底下的人開始收拾現場。
有人拆滑輪,有人收鋼索,還有人在清理地上的電纜痕跡。
林野看著他們忙碌,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這些人脫手套的時候,右手無名指上都戴著一樣的金屬環。
和西市集那個灰夾克男人的一樣。
他剛想記下來,腦袋突然被人從后面敲了一下。
不太重,但眼前一黑。
等他再看清時,屋子里只剩下一個人。
背對著他,正在墻上補最后一筆圖案。
林野動了動手指。
手銬壓著經脈,靈氣一絲都出不來。嘴里塞著布,血符沒法啟動。倒掛的姿勢讓心跳越來越快,左腿的麻木已經蔓延到腰部。
那人畫完最后一筆,轉過身。
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塞進林野嘴里。
藥丸入口即化,喉嚨像是被火燒過。
林野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那人拍了拍他的臉,動作居然有點輕。
然后轉身走了。
門關上之前,林野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鳥叫。
像小陸常用的聯絡信號。
但他已經說不出話。
只能眼睜睜看著天花板上的銹跡,一滴水珠緩緩凝結,變大,落下。
砸在他額頭上,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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