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林野搖頭,“讓他帶走符紙。等它燒掉那一刻,我們會知道誰碰過。”
回到據點已是傍晚。
蘇淺已經回來,正在往針劑瓶上貼標簽。她抬頭問:“有收獲嗎?”
“有。”林野把手機連上平板,調出一段數據流,“符紙焚毀前傳回了接觸者的氣息特征。雖然模糊,但能確認一點——這個人不是修散功的,也不是普通商人。”
小陸湊過來:“你怎么看出來的?”
“呼吸節奏不對。”林野指著波形圖,“普通人緊張時會加快,修散修的會壓慢。他是先慢后快,像在控制,但控制不住。”
蘇淺點頭:“這是長期執行秘密任務的人才會有的反應。習慣隱藏,但遇到突發情況容易破功。”
“所以他們在盯我們,但也怕被反盯。”林野關掉屏幕,“接下來,我們要讓他們覺得——我們還是那個忙著修煉、收資源的林野團隊。”
小陸撓頭:“可咱們已經在查了啊。”
“查,但不能讓人看出來。”林野走到墻邊的地圖前,拿起筆,在城東、南環、西橋三個點畫了圈,“明天開始,所有外勤任務照常,但加一條規則——雙人同行,中途不得擅自離隊。”
蘇淺問:“那內部呢?萬一問題不在外面,而在里面?”
林野沉默兩秒,從盒子里取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淡黃色液體:“這是我媽筆記里提到的‘清識液’,滴一滴在指尖,能感應到周圍有沒有殘留神識。”
“這么神?”小陸瞪眼。
“不是神,是賭。”林野把瓶子放桌上,“我現在不敢保證哪份資料是干凈的。所以以后所有新到物資,先泡鹽水,再用這個驗一遍。”
蘇淺接過瓶子:“我可以組織醫療組輪班檢測,每天上報異常數據。”
“可以。”林野點頭,“你負責這塊,發現問題直接找我,不要公開討論。”
小陸忽然說:“哥,你說我們這樣天天防這防那,兄弟們會不會覺得咱們變了?”
“變是好事。”林野看著地圖上的紅圈,“以前我們只想活著,現在有人想讓我們強起來。我不信天上會掉餡餅,所以我寧可讓他們覺得我
paranoid,也不能讓任何人悄無聲息地把刀架到脖子上。”
蘇淺低聲說:“可一直這么繃著,遲早會斷。”
“那就斷之前多做點事。”林野轉身打開登記本,寫下三個代號:a7、b3、c9,“從今晚開始,所有行動代號聯絡,原名禁用。包括我們三個之間。”
小陸嘆了口氣:“連名字都不能用了?”
“名字是給別人查的。”林野合上本子,“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打贏一場仗,而是搞清楚——為什么這場仗,打得這么順。”
夜深了。
據點燈還亮著。
林野坐在桌前,盯著監聽頻道的綠光閃動。三組信號都在,穩定。
他把一張新符貼在墻角,寫了四個字:無聲行,見微知。
然后把酸辣粉盒輕輕推遠了些。
盒底有一道裂痕,湯早就漏光了,只剩下一點干巴巴的辣椒油印子。
他沒再看它。
只是把手邊的筆,慢慢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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