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修，誰修？”風衣男把箱子交給手下，“你們連材料都沒有，拿什么補？”

林野沒說話。他說得對。他們早就沒錢買正規靈材，所有陣法都是靠撿來的廢品和低階符紙硬撐。

風衣男走到陣眼旁，蹲下，從箱子里取出一塊灰白色石頭。石頭不大，表面坑坑洼洼，像是火山巖。他把它放在裂縫上方，輕敲三下。

石頭開始發光，淡淡的藍光照亮周圍地面。

“這是……”

“地心核晶碎片。”風衣男說，“別問哪來的，問就是違規攜帶。”

林野沒再問。他知道這種東西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屬于管制級材料。能搞到的人，背景都不會簡單。

藍光越來越強，裂縫中的黑煙逐漸變淡。風衣男又掏出一支筆，在空中畫了幾道線，每畫一筆，空氣就震動一下。最后一筆落下時，整塊區域猛地一顫，像是地震結束前的最后一抖。

嗡鳴聲停了。

林野松了口氣。陣眼暫時穩住了。

“夠用三天。”風衣男站起來，甩了甩手腕，“三天后必須換新核，不然會反噬。”

林野點頭。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三天時間，要么找到新的資源，要么想辦法聯系更高級的支援。

他看向風衣男：“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風衣男看了他一眼，沒直接回答，而是從口袋掏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照片很舊，邊角發黃。上面是一個年輕女人抱著小孩，站在一棵大樹下。女人穿著白大褂，胸前別著工作牌，牌上字跡模糊，只能認出“研究院”三個字。小孩大概三四歲，手里抓著一塊玉佩，正是林野從小戴到現在的那塊。

林野手指一緊。

“她不是普通人。”風衣男收回照片，“她是第一批研究‘現代靈氣復蘇’的人之一。你爹的事，也不是意外。”

林野抬頭看他。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風衣男說，“我也知道你怕什么。但你現在最不該做的事，就是一個人扛著。”

林野沒說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虎口的血還在滲，滴在破靈錐上，順著裂紋往下流。

“我不是來接管的。”風衣男說，“我是來告訴你——你媽沒瘋，你爸也沒逃。他們只是……被規則吃了。”

林野抬起頭。

風衣男看著他，聲音低了些：“你還記得小時候，半夜醒來，聽見她在廚房寫東西嗎？”

林野呼吸一頓。

他記得。那時候母親總在凌晨三點出現在廚房，開著燈，拿著筆，在紙上不停寫。他問她在干嘛，她說在記夢。

原來不是夢。

“她寫的每一行字，都在對抗某種東西。”風衣男說，“而現在，輪到你了。”

林野站在原地，風吹起他殘破的衛衣下擺。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疤痕的男人，忽然覺得有點累。

不是身體上的那種累，是心里的。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

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同時轉頭。

廢墟邊緣，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動，背著一個包，像是在逃跑。林野一眼認出那是之前逃脫的那個“摸耳朵”的人。

風衣男看了他一眼：“要追嗎？”

林野握緊破靈錐，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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