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剛響完不到十秒,林野的手已經搭在了終端邊緣。
他沒叫人,也沒開廣播。b口氣壓波動的時間太短,像是試探,又像是故意讓他看見。他調出過去四十八小時所有邊緣通道的數據流,一眼就盯上了西側通風管的熱成像記錄——那里有一道斷續的痕跡,溫度比周圍低一度,移動軌跡不像活物,倒像某種貼著墻走的東西。
他把酸辣粉盒往面前拉了拉,手指在盒底輕輕一劃。三張符紙無聲翻轉,貼在桌角形成三角陣型。這是他自己改的偵測陣,不顯光也不冒煙,只要有人或東西靠近一定范圍,終端就會自動標記位置。
做完這些,他順手把泡面碗拎起來,倒掉剩下的殘湯,桶底發出悶響。這個動作他做了很多次,看起來只是收拾垃圾,實際上是他激活監聽模式的暗號。
門開了。
不是從外推開,而是像空氣被撕開一道口子,一個人直接從訓練場后方的墻角走出來。他穿灰黑色風衣,帽子壓得很低,脖子上纏著一圈深色布條,說話時喉結處有點反光,像是金屬。
林野抬頭看了眼,沒起身。
“第三次了。”他說,“前兩次你拿走了我兩張鎮魂符的坐標信息,這次又要什么?”
那人站在原地,聲音不高,“你知道敵人準備埋樁。”
林野皺眉,“什么樁?”
“靈能共振樁。三根,分別在東、南、北三側地下十五米,接的是地脈斷層線。他們打算用它震碎你們的主結界,連帶整個建筑結構一起塌。”
林野沒接話。他低頭整理符紙,一張張按顏色排好,紅的放左,藍的放右。其實他在摸指縫里的微型記錄符。這玩意兒是他從工坊順來的邊角料做的,只能錄三分鐘,但他已經悄悄貼到了桌底。
“你說這些,圖什么?”他問。
“合作。”那人說,“我可以告訴你更多,但你要答應一個條件。”
“先說是什么。”
“現在不能說。等你聽完全部情報,自然會明白值不值得。”
林野冷笑,“又是這套?上次你說‘時機未到’,結果我丟了兩張保命符。這次我不猜謎了,要談就亮牌。”
對方靜了幾秒,才開口,“第一,他們的人已經在城南租下廢棄變電站,作為能量中轉站;第二,負責埋樁的是三個流浪術士,擅長土遁和音波引爆,其中一人是你父親當年失蹤案的目擊者;第三——”他頓了一下,“你們內部有個人,每晚十一點零七分會向外界發送一段加密信號,持續十二秒。”
林野手停住了。
他沒抬頭,只是慢慢把最后一張符紙擺正。
他知道內部有內鬼的事,但不知道時間這么準,連秒都對得上。這說明對方掌握的信息不止是道聽途說。
“你到底是誰?”他問。
“不重要。”那人說,“重要的是,你信不信我說的。”
林野站起來,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接了杯水。杯子有點歪,水灑出來一點,滴在鞋面上。他沒擦。
“你說的這些,我沒法馬上驗證。”他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態度——我不拒絕合作,也不輕易相信誰。三天后,我會給你答復。”
對方沒動,“你可以查,但我提醒你,別用常規手段追查我。你會一無所獲。”
說完,他轉身就走。
林野沒攔,也沒叫人。等那人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他才回到座位,打開隱藏界面,把剛才那段錄音上傳到加密分區。
接著他撥通小陸的私人頻道。
“老地方見,別走明線。”
兩分鐘后,小陸出現在主控室后門,手里拿著一臺改裝過的掃描儀。
“你說的那個熱成像異常點,我重新跑了數據。”小陸坐下就說,“空氣折射率在那個時間段有輕微畸變,像是有人用了某種隱形移動方式,不是隱身符,也不是障眼法,更像是……利用墻體本身的溫度差做掩護。”
“能還原路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