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睿還僵在審訊室門口,腦子里反復回放著剛才韶華審訊的畫面,完全沒從被碾壓的震撼中清醒過來。而另一邊,韶華剛走出審訊室,就被一群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嚴濤一把扒拉開沖在最前面的林洲和葛紅綢,臉上難掩興奮,語氣急切地問道:“韶華,你怎么知道劉正滿小時候被他繼父侵犯過?這也太神了!”
他這一問,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盯著韶華,連房局和徐局也饒有興致地湊了過來,等著她的答案。
畢竟剛才那番審訊轉折太過驚人,從僵局到突破不過幾分鐘,所有人都想知道她是怎么捕捉到那些隱秘線索的。
韶華神色平靜,沒有絲毫得意,只是緩緩開口:“我進審訊室后就注意到,他幾乎沒正眼看過我哪怕一次。這說明他要么對女性沒興趣,要么就是不敢有興趣,甚至對我還帶著強烈的嘲諷情緒。
我跟他素不相識,他不可能針對我個人,所以這種情緒應該是針對所有女性。出現這種情況,要么是曾被女性深深傷害過,要么就是刻意裝出來掩飾內心的自卑。”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余睿審問時,我看了孩子們的口供,發現所有孩子都提到了‘大棒棒糖’四個字。
余睿提到這個詞時,我清楚地看到劉正滿眼中閃過明顯的興奮,說明這個詞對他刺激性極大。
而且他在猥褻過程中,都要求孩子們喊他‘爸爸’,這不僅證明他有特殊癖好,更說明‘爸爸’這個稱呼能讓他產生掌控感,在他心里是不可違逆的存在。”
“還有三隊給的資料,”韶華補充道,“劉正滿八歲時,他媽媽帶他改嫁,繼父沒有正經工作,整天在家混日子,一家人靠他媽媽微薄的工資過活。
更關鍵的是,所有受害孩子都沒有遭到實質性性侵,法醫推測劉正滿可能存在性功能障礙。
我還看到了他小時候的照片,長相偏陰柔,皮膚雪白像個洋娃娃。長期和繼父獨處、有性障礙、對‘爸爸’和‘大棒棒糖’有特殊執念,種種線索疊加,我才推測他小時候可能長期遭到繼父性侵,導致心理扭曲,想用這種方式轉嫁幼時的傷痛。”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葛紅綢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對小時候的劉正滿生出幾分心疼:“那……沈隊,劉正滿已經招了,我們真的不去找他繼父了嗎?他那樣的人,也該受到懲罰啊。”
“不去。”韶華語氣干脆,“我們手上的案子還沒忙完,一案歸一案。誰要是想辦他繼父的案子,可以自己接手。”
她說著環視一周,眼神里帶著幾分淡然,仿佛在說“我不去不代表你們不能去”。
房局對沈韶華的不貪功很滿意,忍不住笑了:“對,一案歸一案,六隊最近夠忙的了,剩下的案子誰有空誰接?”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哄搶起來——劉正滿的案子已經突破,找他繼父核實證據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功勞”,誰也不想錯過。
余睿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韶華被眾人簇擁著離開,身影挺拔從容,心里五味雜陳。
嚴濤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兄弟,哥勸你一句,人不能總拿老眼光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