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地小說網

    繁體版 簡體版
    落地小說網 > 世子很兇 > 第八百零八章

    第八百零八章

    樹無根,柳無葉。沒人叫這個名字,太蒼涼了。許不令知道這是化名,不過這個名字,很適合這個古怪的年輕刀客。柳無葉看起來,就好似長在千里黃沙中的壹棵胡楊,無親無友只剩孤寂,又透著千年不倒的倔強,明明滿心蕭索,卻又把笑容掛在臉上。崔小婉把車窗打開些許,掃了眼站在篝火旁的兩人,開口道:“喂,妳是不是遇上什么煩心事了?”柳無葉目光壹直放在許不令身上,聽見聲音并未轉頭,因為他早看出車上的女子不會武藝,不值得注意。許不令偏頭看了眼,含笑道:“這是我夫人,讓柳兄見笑了。”柳無葉沒有接話,只是看了看許不令的手,還有插在壹邊的直刀:“妳也用刀?”許不令看向自己的醉竹刀,點頭:“會壹點。”“會多少?”柳無葉微微撩起蓑衣,右手放在了漆黑如墨的刀柄上,蓄勢待發。看來還是個武癡。許不令看柳無葉很順眼,不想摧毀了壹個武癡的向武之心,攤開手來:“殺幾個馬匪足以,對付柳兄恐怕不夠。”柳無葉見許不令不接戰,失去了興趣,壹不發,轉身走向秋風鎮。江湖最有意思的地方,并非打打殺殺,而是形形色色的人與事。許不令好不容易遇上個入眼的江湖客,不想就此相忘于江湖,開口挽留道:“柳兄喝酒嗎?”柳無葉腳步頓了下,回過頭來:“什么酒?”“斷玉燒,漠北買不到。”沒有江湖人能抗拒燒心撓肺辣喉嚨的斷玉燒,沒喝過的都想來壹口,來過壹口的都戒不掉。柳無葉遲疑了下,轉過身來,又走到了篝火旁:“救妳壹次,壹碗酒,彼此兩清。”許不令勾起嘴角笑了下,轉身從車上取下他平時都舍不得喝的茶青色酒葫蘆,又拿來了兩個酒碗。柳無葉在燒著熱水的篝火旁席地而坐,單刀放在了膝上,取下了斗笠。斗笠下的面容很清秀,看起來不到二十歲,還帶著幾分陰柔,和所有北齊男子壹樣長發披肩,若不是確定有喉結,被誤認為陽剛點的女人都很正常。許不令把酒碗放在雪地上,清亮酒液從葫蘆里倒出來,落在酒碗里,開口拉起了家常:“柳兄哪里人?年紀不大武藝是真高。”柳無葉沉默了下,只是平淡到:“天山腳下,離這里很遠,妳可能沒聽過。”許不令略顯意外。天山離這里是挺遠,不過離許不令家挺近的,就在沙洲外面,肅王在天山南邊,北齊在天山北邊。作為肅王世子,常年和右親王對壘,許不令自然清楚對面的情況。天山附近已經算是很偏遠的地帶了,人口稀少,大家族更是屈指可數,‘柳’又不算大姓,許不令只記得有個柳姓的皇商家族扎根在那里,做著西域到北齊的生意,也算是北齊比較顯赫的家族。從柳無葉的面向上來看,明顯是中原人,祖輩必然是從中原北遷的那壹波。而且‘窮文富武’,年紀輕輕武藝超群,還沒變成膚色黢黑的糙漢子,沒點家底堆不出來。念及此處,許不令笑了笑:“我游歷天下,還真去過黑城附近,聽說那里有個柳姓的大商賈,家主是大齊的皇商柳善璞,莫非柳兄,還和那柳家有淵源?”柳無葉輕輕皺了下眉,明顯沒料到許不令見識這么廣,他沉默了下,輕輕搖頭:“沒關系,喝酒。”“呵呵。”許不令見此也不在多問,端起酒碗,和柳無葉碰了下。烈酒入喉,似是要撕裂肺腑。柳無葉如同灌草原上的馬奶酒那邊,很豪邁了來了壹大口,結果就和所有初次喝斷玉燒的人壹樣,臉色瞬時間憋的通紅,額頭上的汗當時就下來了,咬牙忍了片刻,才緩過氣來:“好烈的酒,名不虛傳。”許不令嘴角含笑,往日在孫家鋪子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如今再看,還是覺得很有意思。無論是頂尖宗師還是江湖螻蟻,在斷玉燒面前都是平起平坐,喝完準來壹句‘名不虛傳’。崔小婉靠在馬車里,看著兩個大男人喝酒,有點饞了,舔了舔嘴唇:“老許,我也想喝酒。”老許?妳要老婆不要……許不令眼神古怪,不過想想方才介紹崔小婉是自己夫人,便也釋然了。他站起身來,取出小木婉,倒了小半碗,遞給車窗里的崔小婉:“喝慢點,這可比妳的桃花釀烈的多。”“我喝過的。”崔小婉雙手捧著小碗,抿了壹口后,又看向站在肩膀上的小麻雀:“妳要不要來點?”小麻雀搖了搖腦袋,方才飛了大半天,連叫都懶得叫壹聲了。柳無葉坐在篝火前,看著‘夫妻倆’相儒以沫的場景,不知為何,眼神稍微暗淡了下,偏頭看向火焰,默不作聲。許不令回到篝火旁坐下,稍微思索,詢問道:“柳兄怎么會在這壹片?”柳無葉掃了眼地上的尸體:“剛剛路過,瞧見這幾個結伴出門,便曉得盯上了人,順道過來看看。”說話間,柳無葉看向拉車的追風馬。為了御寒和遮掩行跡,追風馬身上也裹了層布料,灰頭土臉并不引人注目,但坐近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追風馬的體格過于龐大,放在漠北也很少見。馬和兵器,是辨別江湖人身份的重要因素之壹,衣服鞋子可以破破爛爛,逃命和sharen的東西,卻沒人敢將就。壹般來說,馬越好,身份或者武藝便越高,不然就是給別人送坐騎。柳無葉仔細打量幾眼后,微微瞇眼:“馬不錯,許兄是做什么的?看起來不是壹般人。”許不令笑了下:“本是浪蕩江湖的游俠兒,做些押鏢的小買賣,秋天的時候,內人染了風寒身體有恙,尋常郎中治不好,前些日子聽聞,京城有塊千年沈香木能治百病,便想著帶她去歸燕城看看。”柳無葉轉眼看向小口喝酒的崔小婉,確實能看出體格的虛浮,他皺了皺眉頭:“歸燕城是有塊千年沈香木鎮紙,不過放在皇宮的御書房里,妳這趟恐怕白跑了。”柳無葉顯然也不是尋常游俠,年紀輕輕有這般武藝,即便沒有家世背景,也是各房勢力爭搶的座上賓,想尋常也尋常不了。許不令聽見這話,便曉得柳無葉和北齊朝廷有關聯,說不定就是官府中人。他眨了眨眼睛,含笑道:“是嘛?這可麻煩了。不過性命攸關,總得過去試試,只要國師大人不在,不是沒機會。”柳無葉輕輕搖頭,猶如看待江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國師近日都在歸燕城,妳去了是送死。再者,即便國師不在,大齊京都不比大玥的長安城差多少,若是隨隨便便就能走到君主架前,兩國又何須兵戎相見?”許不令略顯疑惑:“國師不是在關內和大玥打仗嗎?怎么回了京城?”柳無葉抿了口酒,搖頭道:“國師何等通天人物,我豈會知道緣由。不過過些日子,就是皇子姜篤的及冠禮,各方諸侯都會去京城道賀,聽說大玥那邊都有人過來,想來和這有關吧。”皇子姜篤,是北齊君主姜麟的長子,按照姜氏的宗族法度,長子及冠后會受封太子,逐步接觸軍政事務,算是壹件很重大的事情。許不令注意著柳無葉的詞,發覺他說起姜篤的名字時,本能帶著幾分親近,不像是在說壹個陌生人,應該和姜篤有點關系。許不令暗暗琢磨了下,繼續問道:“大玥和大齊打的水深火熱,怎么可能派人過來道賀?難不成是大玥被打怕了,過來求和?”柳無葉搖了搖頭:“朝廷的事兒,我壹個江湖人豈會曉得。”許不令見此,也不再多問了,東部四王的使臣到沒到北齊,他也不太清楚,按照時間推算應該還沒到,想了解這些,恐怕得去葫蘆海附近的涼城打探,哪里是北齊右親王的老巢。壹碗酒下肚,彼此都出了身熱汗。許不令拿起酒葫蘆,想再給柳無葉倒上壹碗。柳無葉擡手擋住了酒碗:“這酒漠北買不到,嘗個鮮即可,免得上癮了,牽掛壹輩子。”崔小婉壹直坐在馬車里旁觀,聽見這話后,脆聲道:“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江湖人圖的就是逍遙隨性,手中有刀,天下何處去不得,豈會為了壹碗酒,牽腸掛肚壹輩子?”這句話算是崔小婉的肺腑之,雖然她不是江湖人,但她壹向如此。只是世上有幾個人,能和崔小婉壹樣隨心隨性隨遇而安?連許不令都做不到。柳無葉顯然有所牽掛,所以沒法無拘無束的‘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柳無葉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沒有再接許不令的酒,站起身來將刀插在腰間,拉了拉斗笠,往荒原行去:“有緣再會。”“慢走。”許不令站起身來,目送柳無葉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搖頭輕輕嘆了聲……-----還在寫……653085575"

    s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黄片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