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仍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又有什么是值得被審判的,所以他肆無忌憚,深信不疑,自己終將把從前得不到的一切,都踩在腳下。
可為什么?
為什么又是宗榷!
他好端端的時候就那么礙眼,如今都成了殘廢,成了瘸子,他都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了,怎么還是那么礙眼!
他太想要除掉這個礙眼的東西了,以至于在機會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太不舍的錯過了。
而宗榷一開始,就是在將計就計。
他自以為他將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卻不想,宗榷這個瘋子,竟敢真的以身入局。
“我不信,我不信,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到了這一刻,宗恪仍舊是不能相信自己會輸。
他怎么能輸呢?
“不會的,我不會輸,宗榷,你我兄弟,倘若今日一定要死一個,那我們不如一起去死吧!”宗恪右手微動了一下,正要抬起,突然從天而降一把刀,精準無比的落在他的胳膊上,生生將他的胳膊給砍了去!
他斷掉的那只胳膊滾落到地上,握在手里的東西被摔碎,濺出來的毒液,一瞬便那只手給腐蝕的千瘡百孔。
“啊――”宗恪斷掉一只胳膊,疼的后退幾步,捂著傷口痛苦的喊出聲。
距離他不遠處的雪煙下意識的想要往前,突然一只匕首,從她后背捅了進去。
雪煙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向握著匕首的花蕊,“你要殺我?”
花蕊的眼淚一滴滴的順著眼角砸落,“是,我這一路走來,就是為了要親手殺了你。姐姐,我找了你那么多年,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為了一個男人,利用我傷害無辜,甚至將整個雨花寨滅口,自那天回去之后,我至今都不能閉眼,我只要閉眼,就能看見他們凄慘的嘶喊!你聽聽,你聽聽現在,你心上人叫的多么慘烈,那你想過,雨花寨那些人,他們死前叫的有多慘烈嗎?可都沒有人能聽見他們的慘叫啊,你們殺人滅口那么簡單,一把火就全燒光了,你想過他們痛不痛,疼不疼嗎?”
“他們算什么東西,也值得我在意?”雪煙冷冰冰的盯著花蕊,眼眶猩紅:“你可是我親妹妹!你為了他們殺我!”
“他們算什么東西,那你的大殿下,他又算什么東西!讓你為了他,喪心病狂恩將仇報!”花蕊字字泣血,“我真后悔,我真的后悔,我后悔為什么沒有發現,沒有發現你竟然能為了那么一個廢物男人,你連人都不做了!姐姐,我哪里還有姐姐啊,你早就把我姐姐殺死了!”
“你閉嘴,你不能那么說他,你不能――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雪煙抬手拔下自己發間的簪子,用力的朝著花蕊的脖子上扎了下去。
簪子沒入花蕊脖子的那一刻,花蕊往前死死的抱住雪煙,手里的匕首用盡力氣,往里狠狠地送去,血從她脖子一股股的涌出來,花蕊唇角翹起,一口口往外嗆著血,“你想為他而死,你,你做夢,你只能,只能為了贖罪,而死,這是你,你應得的……”
雪煙被她重重的壓倒在地上,匕首往她身體里扎的更深了一些。
她來不及看一眼身上的死去的人,她拼命的轉過頭,想要看一眼,她視為神明的男人,可血從她口中一股股涌出,嗆的她視線逐漸模糊,那個男人,始終都不曾朝她看來一眼。
她多想,多想,能為他而生,為他而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