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榷淺聲提醒,“你要是差不多說夠了的話,回頭看一看。”
宗恪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太好的預感。
他緩慢的轉過頭,這片水池的上方,圍著埋伏的是他的人,此時都蓄勢待發,全都拉滿了弓弦。
但是……
宗恪驀地的瞳孔放大。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帶來的那些人的后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許多人,他站的位置低一些,看不清后面太遠,但是他卻能清晰的看到,他帶來的那些人此時此刻全都一臉驚恐,沒有一個人敢動。
他這才終于意識到不對!
“這不可能!”宗恪下意識的開口,轉過頭看向宗榷:“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將人帶到這里來!你明明就那么些人,你……你早就準備好了,就是為了將我引到這里!”
宗榷點頭:“我一來就說你還不算笨,那你不妨再猜一猜,我聽你說了這么多,是為了什么?”
“你在等你的人上來!”宗恪不可置信的看著宗榷:“你這個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你為了引我上鉤,親自去月川王宮,讓我確信你不可能跟月川王達成協議,確信你已經沒有后路,確信你只帶了這么點人,然后迫不及待的要來圍殺你,你卻若無其事的在這里跟我拖延時間!”
“那不然,我聽你說這么多,是為了給你寫罪狀,還是覺得你作惡都是情有可原呢?”宗榷冷嗤一聲:“你覺得你需要嗎?”
“哈哈哈哈~”宗恪終于徹底破防,癲狂的笑出了聲,他指著宗榷一步步后退,“你就為了引我上鉤,你知不知道,你進入月川國就可能會死,你進入王宮也可能會死,你在這里等著我來圍殺你,同樣會死!任何一個環節,你都會死!你這個瘋子!”
“我自詡智計無雙,已經算無遺策,可我還是算錯了你,你就是個瘋子!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你竟然拿自己的命去賭!宗榷,你一直都在算計我!你這個瘋子!”
宗恪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輸。
哪怕他所做的一切,最終都被一一擊破,可他并不在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能玩弄的,他足有的耐心,跟這些人慢慢玩,將他們全部都玩弄于股掌,什么人命,什么罪惡,他統統都不在乎,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就像父皇那樣。
重文太子為了大昭安寧犧牲了自己的一生又如何,得了賢名又如何?
坐擁權勢享受天下的,還不是父皇!
曾經的容國公名震天下,誰都不信容國公會通敵叛國,可那又如何呢?陳州那一戰,十幾萬將士埋骨陳州,血流成河,容國公全家死絕,有誰在意?
他是做過一些惡,可那才死了幾個人?
等他有朝一日登上高位,那些在他手下流過的血,埋葬的尸骨,也不過是堆砌成他往上爬的臺階罷了。
他能有什么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