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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暗室密謀

    寫到第三封時,窗外忽然傳來極輕的叩擊聲。

    沈青瀾心中一凜,放下筆,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一條縫,寒風裹著雪花灌進來。她瞇起眼,看見窗臺上放著一枚熟悉的銅錢――是蕭景玄的暗號。

    她迅速將銅錢收入袖中,關好窗,回到案前。銅錢是特制的,中間有個小孔。她取下發簪,輕輕一捅,銅錢便裂成兩半,里面藏著一卷極細的紙條。

    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明日子時,老地方見。”

    沈青瀾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燒掉,灰燼落入筆洗,瞬間消散無蹤。

    老地方,指的是御花園西北角的廢井。那里偏僻荒涼,平日少有人去,是他們約定的秘密見面地點。

    她重新提起筆,繼續寫信,但心思已飛到了明夜。

    **

    同一時間,鳳儀宮。

    李皇后還未歇息。她坐在妝臺前,任由宮女為她卸下釵環。銅鏡中映出的面容依舊美麗,但眼角細密的皺紋,昭示著歲月不饒人。

    “娘娘,該安歇了。”大宮女輕聲勸道。

    李皇后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靜一靜。”

    宮女們魚貫而出,殿內只剩下她一人。燭火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起身走到佛龕前,拈起三炷香,插進香爐。青煙裊裊,模糊了菩薩慈悲的面容。

    “菩薩,”她低聲呢喃,“信女這一生,殺過人,害過人,造過孽。但信女不后悔。這深宮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淑妃要怪,就怪她擋了信女的路。”

    她想起永和十三年那個春天。淑妃得寵,皇上甚至動了廢后重立的念頭。她怎么能允許?她是隴西李氏的嫡女,是正宮皇后,豈能輸給一個寒門出身的賤人?

    所以有了那場構陷,有了那些偽造的信件,有了淑妃的含冤而逝。

    只是她沒想到,淑妃的兒子,那個當年只有十二歲的七皇子,會記仇至今。

    “蕭景玄……”李皇后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殺意,“本宮能殺你母妃,就能殺你。”

    窗外傳來更鼓聲,已是子時。

    李皇后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信。信是寫給她的兄長,隴西李氏家主李崇的。信中詳細說了朝中局勢,說了科舉案重審的事,最后寫道:“蕭景玄羽翼漸豐,恐成心腹大患。兄長在朝中需早做安排,必要時……可除之。”

    她將信裝好,用火漆封口,蓋上鳳印。

    “來人。”

    守夜的太監應聲而入。

    “將這封信,連夜送出宮,務必交到家主手中。”

    “是。”

    太監捧著信退下。李皇后獨自站在殿中,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忽然感到一陣寒意。

    這深宮,這皇位,這條染血的路,她走了三十年。她不能讓任何人奪走這一切,哪怕是她親生的兒子,也不行。

    **

    子時三刻,御花園廢井。

    沈青瀾披著黑色斗篷,悄無聲息地來到約定地點。廢井旁有座荒廢的亭子,半塌的檐角下,蕭景玄已經等在那里。

    “殿下。”她低聲喚道。

    蕭景玄轉身,借著雪光打量她:“你來了。冷嗎?”

    “不冷。”沈青瀾走近,看見他肩頭落了一層雪,“殿下等了多久?”

    “剛到。”蕭景玄伸手拂去她斗篷上的雪花,“今日朝會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德妃娘娘都告訴我了。”沈青瀾抬頭看他,“殿下,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公開審理,萬一……”

    “沒有萬一。”蕭景玄打斷她,“青瀾,你相信我嗎?”

    沈青瀾怔了怔,緩緩點頭:“信。”

    “那就夠了。”蕭景玄微笑,“我已安排妥當,主審官會是我們的人。張謙的罪證確鑿,翻不了案。你父親的清白,這次一定能討回來。”

    沈青瀾眼眶微熱:“謝謝殿下。”

    “不必謝我。”蕭景玄輕聲道,“這是我欠沈太傅的。當年若非他力薦,我也得不到去北疆歷練的機會,更不會有今日。”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青瀾,等科舉案了結,沈家昭雪,我就向父皇請旨,娶你為妃。”

    沈青瀾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娶你。”蕭景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他的手溫熱,“不是交易,不是同盟,是我蕭景玄,真心想娶沈青瀾為妻。”

    雪落無聲,世界仿佛靜止。

    沈青瀾望著他,燭火映在他眼中,明亮而堅定。這一刻,她忽然明白,這些日子的患難與共,這些時日的生死相托,早已讓最初的交易變了質。

    “殿下可知,”她聲音微顫,“娶罪臣之女,會給你帶來多少非議?”

    “知道。”蕭景玄點頭,“但等沈家昭雪,你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你是忠良之后,是沈太傅的掌上明珠,配得上靖王妃之位。”

    “若……若沈家無法昭雪呢?”

    “那我也要娶你。”蕭景玄語氣堅決,“最多不做這個靖王,帶你遠走高飛,游歷山河,做一對尋常夫妻。”

    沈青瀾的眼淚終于落下。她低下頭,不讓蕭景玄看見,但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

    蕭景玄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別哭。青瀾,從今往后,有我護著你,再沒人能欺負你。”

    雪越下越大,將兩人的身影裹在茫茫白色中。廢井旁的枯樹在風中搖曳,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沈青瀾才輕輕推開他,拭去眼淚:“殿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皇上病重,朝局動蕩,我們每一步都要小心。”

    “我知道。”蕭景玄松開手,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這個你收好。若宮中突發變故,憑此令牌可出宮,玄七會在宮外接應你。”

    沈青瀾接過令牌,入手冰涼,上面刻著復雜的紋路,中間是一個“靖”字。

    “殿下也要保重。”她將令牌貼身收好,“我聽說,太子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我有準備。”蕭景玄看看天色,“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保全自己最重要。”

    “青瀾明白。”

    兩人對視片刻,終究還是分開。沈青瀾裹緊斗篷,轉身沒入雪夜。蕭景玄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雪地上留下兩串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

    這深宮的夜,還很長。

    **

    翌日朝會,主審官推選果然激烈。

    太子黨推舉陳明遠,靖王黨推舉大理寺卿鄭懷仁。雙方在朝堂上爭執不下,最終由幾位閣老調停,決定由陳明遠、鄭懷仁共同主審,另加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墉為監察。

    這個結果,雙方都能接受。

    退朝后,蕭景玄與周延年并肩而行。

    “殿下,陳明遠那邊已經說妥。”周延年低聲道,“他答應會公正審理,但要求我們盡快落實他兒子的任命。”

    “蘇州衛指揮僉事的任命,今日就會下發。”蕭景玄淡淡道,“另外,張謙的那些罪證,可以開始往外放了。”

    “是。”周延年猶豫了一下,“殿下,還有一事。今早得到消息,齊王的折子又遞上來了,堅持要回京侍疾。皇上……準了。”

    蕭景玄腳步一頓:“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批的。泰王已在路上,最遲五日后抵京。”

    蕭景玄瞇起眼。泰王蕭景文,他的三哥,封地在富庶的江南,這些年暗中積蓄力量,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如今回京,這潭水就更渾了。

    “來得好。”他忽然笑了,“正好,人齊了,戲才好看。”

    周延年看著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這位看似溫潤的靖王殿下,似乎早已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

    這場奪嫡大戲,終于要迎來高潮了。

    而他們,都是戲中人。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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