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沒了,要錢干什么。”
陸凡拉著鼻涕蟲,頭也不回地鉆進了陰暗的小巷。
……
那天晚上,破廟里的氣氛很壓抑。
陸凡坐在那半截神像下面,借著月光,在那搗弄著白天挖來的草藥。
那是一堆刺兒菜和白及,都是止血生肌的好東西。
深夜,外頭傳來了幾聲壓抑的呻吟。
陸凡耳朵動了動。
他放下手里的瓦片,抓起一把草藥粉,貓著腰鉆了出去。
破廟后面的那條臭水溝旁,躺著幾個人影。
正是白天那幾個走不動路,被扔在路邊等死的東夷俘虜。
商軍沒那個閑心給必死的人收尸,隨手就丟在了這貧民窟的亂葬崗附近。
其中一個,正是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她還沒死透,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懷里還死死地摟著那個額頭被砸破的小女孩。
小女孩已經不動了,身子冰涼。
陸凡走過去,蹲下身。
那女人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兇狠,喉嚨里發出“荷荷”的威脅聲。
陸凡沒說話。
他伸出手,在那女人的手腕上按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的,卻帶著暖意的氣流,順著他的指尖,渡了過去。
那是他這兩個月來,每天對著朝陽吐納,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點靈氣。
本來是用來溫養自己經脈的。
女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兇狠的眼神慢慢軟了下來,變成了無盡的哀求。
她指了指懷里的孩子。
陸凡搖了搖頭。
那是死人,他救不了。
他把手里搗爛的草藥,敷在女人那一身鞭痕上,又把剩下的一點靈氣,護住了她的心脈。
能不能活,看天意。
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