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自打闡教諸仙一到場,便覺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在的。
那周遭同僚投來的目光,便如那芒刺在背,扎得他們坐立難安。
此刻察覺到廣成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心中不住地念著:“莫看我,莫看我......”
可天不遂人愿,只見廣成子臉上又浮起了那副溫和卻疏離的笑意,竟是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朝著他們二人走了過來。
這一動,比方才去尋燃燈說話,更叫人心中發緊。
畢竟,燃燈當年在闡教,終究還是個副教主,身份尊崇,與元始天尊乃是同輩論交。
他改投西方,雖說面上不好看,可終究還算是個人的選擇。
但這文殊普賢,卻是不同。
他二人,與廣成子、赤精子他們,乃是正經的同門師兄弟,是玉虛宮二代弟子中,板上釘釘的人物。
是闡教十二金仙!
后來叛教而出,投入西方,這樁公案,在玄門看來,那便是洗不干凈的污點。
文殊與普賢心中那叫一個悔。
早知今日要在此處遇著這位大師兄,便是被佛祖罰去那八寶功德池中面壁千年,也斷然不肯來的!
如今卻是騎虎難下,躲是躲不過去了。
二人只得硬著頭皮,在那目光的逼視之下,緩緩抬起頭來。
“文殊師弟,普賢師弟。”
廣成子站定在二人面前,口中的稱呼,就如當年在玉虛宮中的那般熟稔。
二人臉上熱氣上涌,后背已浸出了一層冷汗,手腳都不知道往何處安放,只得勉強合十一禮,口中干澀地應道:
“不敢當上仙一聲‘師弟’。”
“貧僧文殊。”
“貧僧普賢......”
“見過廣成子師......上仙。”
那一聲“師兄”,終究是沒能叫出口。
廣成子也不在意,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番。
半晌,他才點了點頭,緩緩開口:“多年不見,二位師弟的風采,倒是更勝往昔了。這一身佛光,寶相莊嚴,想來在西方教中,過得也是順心如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