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這番話說完,便不再看燃燈,只是將手一背,好整以暇地,四處打量起來。
燃燈被他這一番話說得,當場便噎在了那里。
他張著嘴,半晌,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隨手賞下?
惜才之心?
你管那玉虛宮八景燈的本源火精,叫隨手賞下?
你管圣人親自出手為一個小小人仙重塑根基,叫惜才之心?
你這是把我燃燈當三歲的孩童來哄騙不成!
他心中那股子無名火,騰地一下便竄了上來,可偏生又發作不得。
他能說什么?
說你闡教就是護短,就是不講道理?
這話,他不敢說。
放在尋常仙家身上,或許還管用。
可放在這闡教金仙面前,尤其是在這廣成子面前,卻無異于癡人說夢。
當年封神一戰,闡教做下的那些個不講道理之事,還算少了么?
以大欺小,師徒齊上,連圣人都親自下場,破人家的陣法,打人家的妹子。
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是擺在道理上的?
可人家,偏生就贏了。
贏家,便是有道理的。
這便是三界之內,亙古不變的規矩。
你又能如何?
他只能是將這滿腔的憋屈與怒火,盡數壓回肚子里去,那張愁苦的面容,此刻更是憋得有些發紫了。
他這里方自偃旗息鼓,廣成子那邊卻不曾就此罷休。
他這邊話音方落,只在佛門陣中輕輕一轉,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兩個恨不能將頭埋進胸口里去的身影之上。
那不是文殊普賢兩位大士,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