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京市,能請的動他的人已經基本不存在了。
在祈公館,想見姜南晚,很難。
而想見祈斯年,難如上青天。
至于祈鶴連,除非對方主動出來,否則你就是連問,都是冒犯。
宿懷自然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他微微垂首,姿態端正且謙卑,甚至主動暗示的將稱謂拉近。
“伯父,伯母。”
從沒聽人這么稱呼過自已,也沒察覺自已已經到被人叫伯父伯母年紀的兩人幾乎是通時一頓,但很快就收斂了。
祈斯年比較掛臉,他對人從來不裝,陰沉的冷漠和疏離的厭煩幾乎是流于表面的。
這也不算宿懷失禮,而是什么場合,什么手段。
祈愿在前面已經很努力了。
他現在表現的守禮克制,是給對方把你推出門的機會。
宿懷臉上笑意溫和,沒有刻意偽裝的很真誠,但勝在自然沉靜。
他叫那邊兩人:“大哥,二哥。”
祈聽瀾和祈近寒幾乎是通時變了臉色的,只不過祈聽瀾內斂些,表面上還維持了不動聲色的平靜。
但祈近寒可不裝這些,他直接瞪過去就罵:“管誰叫哥呢?!”
他像是給別人點明,也像是單純的在罵宿懷。
“你父母高堂一個不在,兄弟姐妹也宰的接近沒有,怎么,克完自已家又想來攀我家親戚,接著克我們是吧?”
祈愿擰他:“你閉嘴……”
可祈近寒卻扛著腰間的刺痛,非要把話說完。
“我跟你是前世有仇還是今生有怨啊?怎么說我妹也跟你有那么一段露水情緣,你怎么恩將仇報,非要來克我家呢,我……唔!!”
眼看著祈近寒越說越上勁頭,祈愿直接上手捂他的嘴了。
小嘴巴巴的,平時怎么不見你這么能說。
怎么,見了宿懷有傷害加成是吧?
“唔——!你放——!”
祈近寒對于祈愿跳起來捂他嘴,然后薅著他脖子往下壓的行為很不記。
“我不放!”祈愿不記的抿唇:“你干嘛總欺負他!”
欺負??!
祈近寒真想把祈愿眼珠子摳出來洗洗再安回去。
誰他媽欺負誰啊!
有客人在,結果這兩兄妹還在鬧,雖說有些于禮不合,不過問題也不大。
姜南晚神情淡淡的捏起茶杯,品了口香氣的通時,她忽然抬眸望向宿懷。
吹了吹熱氣,姜南晚沉默兩秒,沒有喝,就又把茶杯放回了茶盤。
“我記得,你是宿家的孩子吧?”
雖然是疑問句,可姜南晚卻沒有給宿懷回答的時間。
反而,她更像是自說自話的在闡述一些既定的事實。
“宿家這一輩,可真是有好幾個出息的孩子,來日若一飛沖天,可真是會讓我們這些生意人頭疼后生可畏。”
“對,前些時日,你宿家的老太爺讓壽,也給我送了份帖子,只是我忙,沒時間去。”
姜南晚八面玲瓏,一句話,總有八百個引子和意思在里面。
就好比此刻,她說著說著,話題便從原本的委婉,變成了直亮刀鋒的刻薄。
“不過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聽說,你的母親當初帶著你背井離鄉。”
“原來你跟父姓,我說,起初我怎么沒想起宿家還有你這么個人。”
茶的溫度終于降了,姜南晚冷淡一笑,終于低眸喝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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